雨馀凉本不是咋咋呼呼的人,恰恰相反,甚至有些阴郁沉闷。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鱼晚衣能一下让他进入到极度兴奋的状态,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大,以至于街上的数名行人和小贩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向他。
作玄门打扮的俏丽少女在一家茶馆前背着手,巧笑倩兮地看着雨馀凉,因她歪着头,所以鬓边的两缕秀发柔婉地在她云霞般的衣衫上扫过。
雨馀凉乍然看到鱼晚衣,心中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不仅如此,这半个多月以来雨馀凉一路风尘仆仆,他本来很疲惫,双腿又酸又痛,见到鱼晚衣后却突然精神焕发,身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大量的力气,各种不适之感都顿时消失了。
雨馀凉当即上前两步,来到鱼晚衣跟前,凑得进了,鱼晚衣才看到雨馀凉眼中似有湿意,她仰头看着雨馀凉的脸,道:“雨少侠……”
雨馀凉看着鱼晚衣,道:“鱼姑娘,你从临……”
鱼晚衣立即以指尖封住雨馀凉的口,道:“这个我们一会到别的地方说。”
雨馀凉看着鱼晚衣的眼睛,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他点点头,点头的样子很乖。
鱼晚衣笑意嫣然,手指从雨馀凉唇上滑下,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食中二指的指腹依次扫过雨馀凉的下唇,于是他的嘴唇被抹得改变了形状,随后又恢复。
雨馀凉觉得脖子根在发热,道:“鱼姑娘……”
鱼晚衣道:“雨少侠……”
忽然一道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咳咳,这里是大街上,注意注意嗷。”
雨馀凉转过头,又是一惊,道:“邢勘大哥?你怎么也在这?”
邢勘光秃秃的右肘搭在旁边立着的木牌上,身子一斜,双脚一交叉,道:“我一直在这啊,我还纳闷你怎么没看见我呢……难不成满眼都是‘鱼姑娘’,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邢勘这一席话说得雨馀凉极是害臊,还没等雨馀凉做出什么反应,鱼晚衣就对邢勘道:“胡说什么?”她虽一脸怒容,但同时脸颊也有些泛红。
这时又有一道女声从后面的茶馆中传来:“老邢,面粉是不是没有了?”随着话音响起,雨馀凉看向茶馆门口,只见一名女子一边在腰间围裙上擦手一边从茶馆里走出。
这女子看着年轻,跟邢勘倒是差不多大。
雨馀凉有些懵。
邢勘转头对那女子道:“外面那袋用完了吗?厨房柜子里还有一大口袋。”
那女子道:“我找了没有啊。”
邢勘道:“你再找找呢,最底下那层,我放在靠里一些的位置,你是不是没找里面。”
那女子叉腰道:“你放那么里面干嘛?生怕我找到了,又不是私房钱。”
邢勘道:“严正声明,我可没藏私房钱。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两人说话间神色语气极是随意自然,雨馀凉一会看向邢勘,一会看向那女子,心里有答案呼之欲出。
雨馀凉又看向鱼晚衣,后者笑眯眯,用口型对雨馀凉说了什么,但雨馀凉一时没看懂。旁边邢勘又说道:“来来来,我介绍你们相互认识一下。”他左手揽过那女子,道:“这是拙荆,姓姜,名银笙。”说着又对姜银笙道:“这是之前认识的朋友,雨少侠,雨……呃……”
雨馀凉一颔首,道:“在下雨馀凉。”
邢勘笑道:“对对对,馀凉小兄弟。”
雨馀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鱼晚衣用唇语跟他说的是:“是嫂子。”
姜银笙笑着跟雨馀凉打了招呼,道:“晚衣,雨少侠,进来喝茶啊。”
雨馀凉对姜银笙露出笑容,却也没说答不答应。他这个时候其实还是有点懵,他刚看见邢勘时就觉得邢勘身上的行头不对,也是腰上系了条围裙,不仅如此,肩头还搭了一块不算特别干净的布。
他这才看清刚开始邢勘靠的那块木牌上写的是什么,是各种茶水的价格,还有几种汤面小吃。
怎么回事,邢勘不是九歌的河伯么,怎么现在成了……雨馀凉向邢勘道:“邢大哥,你为什么在这……”
当小二?端茶倒水打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