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被松了绑的人要往这边来,翟阙刚想出声阻止,就被一手刀劈得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地牢阴湿,不见天日。
翟阙想从肮脏的地面起身,却被一阵铁链声绊住了手脚。
生怕他这病秧子跑掉似的,手脚上的铁链比他胳膊还粗,那头焊在厚重的墙面上,将人就制在了地牢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这是把他当狗养了。
翟阙自嘲地低下了头,将昏沉的脑袋竭力往手边凑,尝试无果后,勉强将脸贴上胳膊蹭了蹭快扎进眼睛的湿发。
狱卒来时,打着一盏昏暗的灯笼照明,他方才看清身上的泥泞狼狈。若是被唐莲瞧见了他衣裳的脏污,必定又是一连声的啧。
想起跌入护城河里生死难料的唐莲,翟阙心里又是一阵细密的刺痛。
他想得入了神,狱卒的话一个字都没入耳,直到恼羞成怒的狱卒打开牢门冲了进来,将一碗凉水从头到脚淋下,翟阙才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被关傻了?跟你那几位朋友一样,傻得不得了。”
注意到翟阙眼神不善,他又哈哈大笑,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放了他们吧?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已经四天了,这里平安无事。送信的人早死了,翟赫不会来了,没有人会救你们了。”
“翟公子”,狱卒怪声怪调地踢了踢翟阙面前的破碗,“你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别端着了,现在跪地求饶爷还能赏你口饭吃。”
话毕他就将手中发硬的半片胡饼丢到了地上。
几天来几乎水米不进的人早已虚得手脚浮汗,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自己低头趴地上吃等着我来喂你吗,好尊贵哦翟公子。”
眼见翟阙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狱卒起身嘲道,“有骨气,我倒很想看看人能几天饿死。”
话毕他刚要抬脚出牢房,就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视线。
地牢沉闷,外面的声音一丝一毫都传不进来。墙面顶端留了一个细缝,以供稀薄的空气钻进来换换牢内的恶臭。
今日这面墙好像哪里不同,带着一股子腥膻,狱卒伸手摸到了满手的滑腻,他将微弱的灯笼凑近一看,才发觉整面墙都被那条细缝里渗进来的血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