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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雁书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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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能多问一句吗?”路千河头也没抬道,“师父,你既然是这么怕麻烦的人,为何要招两个麻烦……呃,两个正常人当你的徒弟?”

这个问题好像把项真问到了。她转了转眼珠子,终于把那失焦的眼睛调正了,才道:“可能是因为,我还想保留一点‘人性’吧。”

项真:“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决定把‘仙器’作为人生目标前,我……还有我们,那时都只想当个正常人。”

这一次,项真感觉到,路千河没有故意冷场避开她的内心戏,他似乎在认真倾听。

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但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当个正常人是很难的。尤其是,当你看到那些姐妹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人送死。”

她心想:咳,今天状态太差了,手腕比昨天还疼,好像……说得有点多。

“玲珑是我的手下,她很聪明,也很忠心,是她劝我收下王思源,她说这姑娘未来是可塑之才。我觉得她说的没问题——我为什么不信自己人说的话呢?”

“至于司徒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原本确实对他‘司徒’的身份感兴趣,可惜当时元京会武结束时,他家老爷子突然撒手不干了,我之所以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是因为他脖子上有一个画着神像的挂坠。那个神像,很像……我小时候在白虎营见到的那座。”

项真心想:如果路千河这一年并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假装学习”的话,那他对这个世界的“常识”应该快补全了。

果然,说到这里,路千河眼中风平浪静的湖水荡了点涟漪:白虎营……对了,飞星剑派是在“北阙星移”后才将大本营挪到江南的。这一点,项真似乎并没有打算过多隐瞒。

“你应该知道,‘阵眼’……或者说‘泉眼’,以前都是有神像供奉、或者说有神迹降临的地方,再不济,也是有大妖、灵兽蛰伏的秘境。虽然……”说到这里,项真的神情露出了“人”的怯意,她勉强笑笑,“神抛弃了我,导致我自己不再信这个、选择了另一条路,但这也不代表,神迹确实不存在,是吧?只是可能正好,没有降临在我头上而已——”

“人啊,还是要给自己留点余地,或者说,给小时候的自己留点幻想,不是吗?”

说到结尾,项真那差点歪成心虚的笑容才扭转出了点真意,但似乎只是一刹那,她乌金色的瞳孔又变成了虚假的容光焕发:“骗你的,我只是想要一些,听话好掌控的人而已,要是手下都是你这样的,那我可太累了。”

路千河心想:也许方才那段话,是他与项真相处一年来,她唯一说过的真心话。至于后半句,她嘴上虽然那么说,可最近分明连“掌控”的力气都不想付出,说明可能是真的累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算了,这一点,还是不要拆穿她了。

作为一个省心的工具人,路千河通常不会自讨没趣。比如现在,与其揣测项真哪句话是真心,试图从她嘴里套出元京的情报,还不如先去处理眼下更为急迫的事情。

既然项真当了“甩手掌柜”把司徒善的事交给他处理,那他就必须在满足项真“按兵不动”的方针下,想出一个司徒善能够接受的方案。

司徒善之所以容易上头,是因为他是真正重感情的人,但他本人似乎弄错了方向,总以为在这世上,拥有其他品质才是更为重要的排序。

所以这种时候,更不能跟他讲道理。

路千河想:那么,在他和司徒善之间,还有没有其他靠“感情”维系的人或事物?

当然有……那一瞬间,路千河想到了乔相宜。

半柱香后,拜别项真的路千河出现在了司徒善和王思源面前,给出了他的方案。

“你说什么……嗝……找乔大哥?”

王思源眼眶里的红晕尚未消退,路千河明显感觉到,这姑娘现在说话都抽噎着费劲。他心想:我不是让司徒去安慰她吗?怎么感觉……司徒善像是又惹了她一趟?

路千河假装没注意到这波细节,只沉静道:“没错,我们几个都尚未学会御剑,正常走水路去元京……最快也要三天。而这三天内,元京可能随时会出现新的变动。如果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不错过任何消息,又不因妄动牵连他人的话,有一个人,比你亲自前去更合适。”

路千河在这里顿了顿,看向司徒善:“他比我有行动力,而且靠得住,你我都应该信得过他的为人。白露谷距离元京只有半天路程,而且我听说……他去过你家,如果他以你的名义去看望你的家人,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听到这里,司徒善似乎有所触动:是啊,如果连救过他一命的“乔兄”他都信不过,那他还能信谁呢?

“好。”路千河道,“如果你同意,仙门有专供通讯联络的装置,我现在就去写一封加急信……嗯,以你的口吻写。”

仙门与仙门之间,的确有专门的通讯的装置和线路,只不过这些装置是烧灵玉的,线路也需要专门的通行证,因此在四大仙门关系恶化以后……基本很少启用。为了避免麻烦,往日没有什么要紧事的情况下,他们和白露谷通讯都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

但路千河想,既然他是在帮项真办事,那拥有一点特事特办的权限,也在情理之中。

司徒善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见王思源嘟囔道,“奇怪……嗝……这次他怎么不找代笔了?”

“不用。这里有封我写的家书。”司徒善递给路千河一封信,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静了下来,“至于乔兄那里,你不用在意这个,谁的口吻都一样。”

司徒善心想:路千河这个时候提出要用他的口吻写信,无非是想以此证明,他司徒善作为个体,在乔相宜心里很重要——在别人那里也一样。但司徒善心里也清楚:乔相宜那个人,不管是他们俩之中的谁找他帮忙……他应该都不会拒绝。

“还有,我为先前的事向你道歉。”司徒善说的是他和路千河在项真寝室里擦身而过那一次,“你也是我的兄弟,我不应该厚此薄彼。”

闻言,路千河淡淡地笑了。

路千河立刻动身准备,他心想:如果以后还要联系乔相宜的话,可能不止需要一封“加急信”——目前飞星剑派能给他下权限的“装置”,效率还是太低了。

以及,以乔相宜前段时间写信的频率来看,那人在白露谷的处境,未必比自己“自由”。

但不知怎的,路千河有一种预感:项真谈话中提到的“看不顺眼的队友”,也许可能包括“白露谷”。

这封信的确很“加急”,飞星剑派出动了可以在驿站“换乘”的“机关鸟”来送信。由于烧了最高规格的灵玉,原本这鸟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抵达,却因为路过元京时要在其他仙门驿站过“安检”耽误,用了大半天才到达目的地。

还好“机关鸟”夜里不会困,总比人赶路快。但即使如此,这封信还是迟了。

因为收信人……也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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