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父皇,沈寒烟决定去看看段晓亦和王裕盛名单整理得怎么样了。届时把名单一交,再也不用见裴斯年那张脸。
奈何刚一买进大理寺的门槛,王裕盛就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怎么了?”沈寒烟直皱眉,看着腿边的这快奔六十的老头儿,“王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王裕盛满脸的惊慌,“公主,大事不好。那山里的据点不知为何,不似城内普通据点,似乎持有武器,派了两百官兵过去,目前还未传来新的消息。。”
沈寒烟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原本想着大事化小,却多生了这许多事端。沈寒烟忍气,低头对脚边的人道,“你先起来。”她环视一圈,“裴斯年呢?”
出事了这厮倒不在。
“裴大人,裴大人现下已经到耘山了。”
“他倒是积极,你一个京城巡抚不去,倒叫个刚入朝堂的去?”沈寒烟原想治他个玩忽职守,现在是不成了。
王裕盛冷汗岑岑,心说翰林院以后那是登阁拜相的,自然要多承担责任,他这辈子就到这了,才不去送那个死呢。当然嘴上不能那么说,只好问,“殿下,眼下如何?微臣现在写折子,递到兵部和中书台。”
反正他是按规矩来了,至于是否能赶上趟,他就不管了。
“你觉得来得及?”
要不是这老头儿年纪大了,沈寒烟只想踹他一脚。她转脸对身边人道,“备马,大理寺和京兆尹能调动多少是多少,去耘山。小福子,回宫找刘全德,跟我父皇报一下。王裕盛你拿着我的腰牌去找九门提督边景司,就说...”
沈寒烟思考了一下,“就说有边疆奸细混迹到了流民里,我拿不准,请他派一百巡防营的兵陪我前去查看。”
和边景司说流民的据点攻克不下,他未必会管,不在职责范围。沈寒烟了解他,那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不说点他感兴趣的,他是不会来的。若说流民携带兵器,那牵扯就大了,九门提督也得往上递折。
沈寒烟又想了一下,取下一支朱钗,给了王裕盛,“跟他说,我初识些事务,又久居深宫,实在拿不定主意,请表哥帮个小忙。”
王裕盛哆哆嗦嗦接过那支发钗,金发钗嵌丝勾了鸽血红宝石,另配珐琅彩,价值连城,不过相较于发钗的价值,六公主的话才是更为贵重的存在。
最受皇帝喜欢的大夏六公主,眼见是被皇帝器重,京中又传遍了她的嚣张性子,肯屈尊请人帮忙,光这面子就大了。
边景司看见这发钗的想法也王裕盛如出一辙。不免对这位风评不佳的表妹有了新的认识,能屈能伸,若非是个女子,倒很是适合宦海沉浮。他眯眼,摆了摆手,“不过一百巡防士兵,既然六公主发话了,那便调吧。”
耘山。
裴斯年此刻眉头紧锁,这帮流民贼寇占据山头,都说易守难攻,他手底下那点人和山里贼寇比只少不多,打是绝不能打的。
“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