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的公主刺杀案,一直不断有言官折子递上去,义正言辞要求严查,沈寒烟的处境也越发艰难,皇帝一月来也没理她,不好说是不是起了疑心。
朝中,御史台大夫跪了下来,“启禀陛下,朝廷命官被刺,亘古少有,如今罪犯已经伏诛,求陛下好好审理幕后主使,还群臣一个安心啊!”
皇帝面露不耐之色,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他自然不愿提及,“朕自然知道,已组织了三堂会审,陈国生,审得如何?”
刑部尚书站出了列,“回陛下,微臣的人已经赶赴现场,据宁湖巡抚说,裴大人曾路过他地借兵,但后来无了影踪,恐怕凶多吉少。微臣已经派人把唯一的活口押送回京,昨日审理了一番,他亲口承认是公主所为。”
周宴行此刻也站了出来,“不过那人一直交代不出事情缘由,多有疑点,无法作为证供,还需仔细审理。”
陈国生看了他一眼,表情难看,心说那还不是因为他把人给打成那样了吗。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毕竟上刑的时候都在,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皇帝脸色难看,“几个一品大员审不明白一个流匪,要你们什么用,接着审。”
刑部尚书刚要回话,就听见首辅季几阶的声音,“此事事关皇家颜面,拖延不得,微臣一定督促查办,三日之内,给圣上查个水落石出,还公主清白!”
主审的几人脸色都略有沉沉,明摆着在施压。向朝臣施压,向皇帝施压,迫切的要把事情摁死,其心昭昭。
就连首辅门生出身的陈国生也没有吱声,本来要给沈寒烟定罪就难,更不用提在这三天内,首辅就是着急也不能用这么个法子。
“此事本就离奇,又涉及皇家颜面,微臣看来,还需从长计议。”周宴行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太监急急慌慌得冲进了正殿,“启禀陛下,不好了。”
“说。”皇帝不悦得揉了揉眉心,他本来心烦,若是眼前这人说不出什么大事,便直接杀了。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下来,“陛下,诏狱关得那个刺杀裴大人的证人,死了!”
“什么?”
朝堂一阵哗然,就连皇帝也坐正了几分。
季几阶原本胸有成竹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狠狠地看了眼刑部尚书,似是谴责他办事不利。后者擦擦汗,满脸的惶恐。
“这个节骨眼,进京城前还活蹦乱跳,谁知道是不是被罪魁给了结了。”
“能在京城动手,这罪魁...还能有谁?”
“一定是畏罪自杀!”季几阶声音拔高了几分,“还请圣上明断,可是有幕后黑手,怕事情败露,不然怎会在三堂会审第一天就弄死证人?必然是那证人说了什么,且确有其事。”
“那人如何死的?”皇帝沉沉问道。
“启禀陛下...”小太监哆哆嗦嗦,“不是自杀,是...用刑过度,伤重不殆。”
“谁动得刑,如此没轻重?”皇帝大喝。
刑部尚书佝偻着腰没敢抬起,因为此刻季几阶的目光几乎能杀了他。一旁的周宴行板板正正跪了下来,“是微臣动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