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夫人的抱怨,陈大人也来气,“这事能怪我吗?我也想不到那些白菜苗子一夜间就变了个样。”
陈夫人见陈大人发怒,当即不敢再说什么,可眼下这个情形,方家村的人指不定怎么想他们呢,现在去提亲,方家人恐怕不会应下。
想想他们陈家乃是官宦之家,却被一介白身拒亲,那她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这事儿我来办,你就别操心了。”陈夫人坐到一旁,想了想道,“我听说这圆宝姑娘还是个医女,正好我这几日胸口有点闷,夫君你让人寻她来给我看诊吧。”
“怎么,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陈大人连忙起身去扶她,一边唤人去找圆宝过来,一边将陈夫人扶进屋中。
陈夫人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只说没什么大事,只是一点女儿家的小毛病,让他去旁边的屋子处理事务,把儿子找回来候着便成。
陈大人没多想,按照她的话去做了。
这会儿圆宝在山上的屋子处理药材,听到剑兰跑来说陈夫人身子不适,让她去瞧瞧的时候,她心头立刻就咯噔了一下。
“早上我去浇水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子不适了?他们可有说陈夫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剑兰摇了摇头,“没说。”
没说,那就是没出什么意外了,看来,陈夫人是等不及了啊。
想想也是,桃李县再怎么偏僻,也还是有读书人的,小先生高中的消息瞒不了太久。
她还故意引陈大人答应再种一次菜,想着这样能拖延多些时间的,没想到陈大人上当了,陈夫人却没上当。
说来都怪她自己,上回种菜,为了给菜田放生露,她在出门前就取出瓷碗,打算往自己掌心放一两滴,然后浇水的时候把手心的生露沾到水里,以达到目的。谁知倒出生露的时候没掌握好,多倒了一点儿,本着不要浪费便都在浇水的时候全用上了。
以至于,白菜一夜间就变了个样。
剑兰看圆宝眉头轻蹙的一脸懊恼又愁苦的模样,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便提了药箱提醒道:“村长和官差大哥在山下等着呢,姑娘快起行吧,听说陈大人还使人去外头唤陈公子回来呢,看来是挺严重的,若是陈夫人在我们村子出了事可不太好。”
外头的村子适婚姑娘多,个个都争抢着讨好陈敬俞,可把陈敬俞捧得高兴极了,反正也寻不到圆宝,他便天天到外头逛去。
圆宝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说这陈敬俞都逛到何家村去了,还跟何家村某位姑娘有了首尾,许诺说过些日子便把人纳回家做妾。
以何家村当初一村子人过来方家村讹人的事件来看,那条村子就没什么好人,把自家好女儿送人做妾的事说不定真能做得出来。
陈夫人对这样的事不闻不问,如今莫名其妙地身体不适,又特地把陈敬俞找回来,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要对她下手了。
给陈夫人看诊,其他人想必是不能陪在她身边的,若是陈夫人阔出去硬是把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进行到底,光一个剑兰恐怕拦不住。
思及此,圆宝也不作他想了,悄悄拿过银针转过身去给自己扎了几针,随即跟剑兰说道,“这还真是麻烦了,我也身子不适,恐怕不能给陈夫人看诊了,你快去让村长找隔壁崔郎中给陈夫人看诊吧。”
剑兰听罢赶紧走近圆宝,伸手去探她的额,发现她额上渗出了冷汗,“姑娘身子不适怎么不说呢?难怪你刚才一直在皱眉头。”
看着圆宝脸色比刚才白了几分,剑兰也不敢耽搁了,把圆宝扶到床上去躺着,立刻匆忙地跑到山下告知村长,然后又回来照顾圆宝。
虽然圆宝是装病,但是那几针扎下去,她身体的确是疼痛不适,还会有发热的症状,即使这不适来的突然,剑兰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
圆宝闭上眼睛思考之后的事情,她了解崔郎中的医术,给自己扎的那几针,可以让自己“病”上几日,且崔郎中也瞧不出什么不妥来。
说起来崔郎中和她也算有点交情,说不定可以让他帮忙带口信到城里给邵老,让邵老以民医署的名义召她出村工作去,反正她现在被菩萨赐福的名声已经稳了,村里人包括自己父母对陈大人也没了好感,她不必再跟陈大人耗下去,只要她顺利出了村,陈夫人想对她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圆宝一拍脑袋,她之前怎么就忘记邵老也是个官儿呢,早在上回种菜的时候就该想办法找邵老帮忙才是,那样她名声坐稳了,立刻就能出村去了,也不至于要给自己来几针。
“哎,姑娘你怎么打自己了?是不是很难受?”剑兰在床边急的团团转,“我这就下山去看看崔郎中来了没,请陈夫人通融一下,让崔郎中先给你瞧瞧。”
“不用,我睡一会儿就好,等会儿崔郎中过来,你记得叫醒我。”圆宝这会儿想到了办法,放松下来也有些犯困了。
然而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响起,圆宝惊醒过来,便听见陈敬俞在外头夹着声音喊道,“圆宝妹妹,我娘听说你生病了,特地让我带医女来给你瞧瞧。”
才这么点时间就找来医女了?
所以陈夫人今天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吗?
圆宝心惊不已,刚想让剑兰不要开门,谁知已经迟了,剑兰三两步就跑过去开了门,一脸欣喜道,“有劳陈公子了,我家姑娘难受着呢,劳烦医女赶紧给我家姑娘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