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成觉得这还不够,把“破恐怖氛围”歌单中的歌调了个列表循环,拿牌的那俩过来听到雷大的炸裂旋律,不约而同的朝他扯了扯嘴角,不过也没说他什么,都当是在宠一个害怕到极致的小孩子。
“那你5 10 K会玩不?”温斯成再问周期许。
“额……”周期许尴尬的笑笑,“不会。”
“拖火车你总会了吧,很简单的,不用教都会。”
周期许悄摸的问漆时祺:“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温斯成:“你俩纯小白就不用互相交流了,看你俩这样子我都想玩打钱的了,绝对能赢一把大的。”
周期许事先说好:“打钱我是不会玩的。”
“昂,晓得嘞,谁敢在你这赢钱,不打钱不打钱。”
因为是玩拖火车,他们把两副扑克混在一起,一共108张,然后就手工的把这沓牌分成6份。
谁先出?先猜拳。
第一次平局,第二次温斯成和周期许出石头胜出,他俩进行决战,周期许胜。
他不太确定的抽出一张牌,问的小心翼翼:“直接放垫子上就行了?”
“嗯嗯。”
他一放下,五个人纷纷在他牌后开起了“火车”。
原来这个游戏的规则是每人按自己那沓牌的顺序在别人后面一张一张地接起来,拖起长长一条,且不能故意调换手上牌的顺序,换了就是出老千。
如果出现一张牌上的数字字母和前面某张相同,则能收走这两张牌内所有的牌,一直到把别人的牌赢完为胜。
这种玩法有些许无聊,而且很幼稚,周期许玩了十分钟内心都有点拒绝再继续玩下去,可看着对面的温斯成,他还很有劲火,仿佛已经忘了几十分钟前被自己脑补出的鬼吓哭的时候。
他跪坐在垫子上甩牌、拍牌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好几次赢了一溜长长的牌呢就不顾周围人死活地大喊大叫:“我他娘的赢定了哈哈哈哈!”
他扑到垫子上把赢的那些牌捞了过来,乱七八糟的堆放到屁股边,手上牌出完了才去拾掇起一沓继续玩。
漆时祺是第一个出局的,他手上还剩几张牌的时候就已经昏昏欲睡了,现下出局正合他意。
他轻靠在周期许身上,微微打盹儿,温斯成十分聒噪的叫声在此刻困倦的他耳中如同被隔在几米之外,明明知道很困,该去帐篷睡,可他一点都移不开身子,内心挣扎着,一不小心就歪着头睡死过去了。
周期许还没发现他睡着了,漆时祺靠他手臂上只有一点点被推的感觉,他还以为他在看牌。
他打完手里最后一张牌,内心窃喜,刚觉一身轻松,随即一脸痛苦,他伸腰过去把牌从头收到了尾,坐回位置时看到漆时祺低着头,身体微倾着,他立马往他那边缩近了点,让他有个可以支撑的地方。
温斯成坐的有点久,一时间蹲起来齐牌的时候头差点向前栽到地上,他小臂支撑着,跪站起来跳了跳:“啊~腿要断了腿要断了。”
周期许朝他“嘶”了一声:“你小点声,77睡了。”
“哦哦。”温斯成闭上了嘴,刻意的用气音说,“那你快扶他去帐篷睡吧——你也去吧,看你一直在打哈欠——来,我们继续,不玩这个了,玩5 10 K。”
周期许想喊醒漆时祺,可他睡的太死了,无奈,他只能先把他拉起来,然后左手拉着他手臂,右手半抱着他的腰,缓慢且小心的往前走。
晚上还是比较凉爽的,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伏在叶片上,进帐篷后他把漆时祺放了下来,用薄毯子给他把肚子那块地方掖紧,漆时祺往右边一翻,右手掌心向上伸进了枕头下面,左手手指搭在右小臂上,他看见小臂居中的地方有一点小痣。
周期许又给他掖紧背部区域,而后走了出去,坐在门帘旁抬头看星星,感受着这惬意的生活。
夜晚胡思乱想容易变多,他看着漆黑的远处,从初中生活想到高中生活,这些细碎的片段想完就忘了。不知不觉他的思绪飘回家中,周望发挥的很好,周期许又忍不住兴奋起来,随即又复杂的扯嘴笑笑。
如果爸爸现在还在,知道这个消息指不定得多高兴,按照他的作风,过年前的那阵子一定会摆二三十桌酒给他庆祝,把所有能请的人全都请过来,这时候妈妈要是提点什么意见,他就得急,还要用对待神经病的眼神和口吻跟她说:“难不懂事个嬲么。”
这种氛围是单方面的剑拔扈张,单方面制造出来的压迫力,在与他相处的十几年里,只要他一转换到这种神态与语气,家中每个人无不会觉得害怕。
哪怕他现在已经死了,他存在过的阴影也一直挥之不散,就像是又化成了阴霾,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了他们心里。
他们走后温斯成那边打的更加热火朝天,他们乱嚎一气中,他被蒋宁佑的声音惊回现实,心空的那瞬间他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紧的那一口气才开始松掉。
他起身进帐篷,轻手轻脚的躺到了漆时祺身边,扯了点毯子盖着肚子,又撑起身看漆时祺肚子是否遮严实了,又躺了下来,眼皮一沉,很快睡了过去。
翌日他被闹钟吵醒,周期许关掉后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没多久又被摇醒,他刚想生气,突然记起昨晚上吃火锅时答应今天早起看日出的,刚想发出的脾气瞬间收了,他立马坐了起来,闭着眼等待清醒,可心情还是不怎么美丽。
漆时祺见他醒了,走出去叫醒其他人,收集怨气。
也难怪漆时祺会这么着急叫起他们,此刻的朝霞美到难以言说,阳光还未真正现出,空气温和而清新。
周期许不好的情绪在掀开门帘出来的那一瞬间被治愈了,他不禁发出一声“哇”,被自然景色所震撼。
漆时祺正从顾元寥永思的帐篷里出来,看见周期许后,欢快地跑向了他,眉眼尽显高兴神色:“看朝阳。”
周期许眯着眼打哈欠:“好绝。”
“太阳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