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浅蓝色的百褶裙虽不如上衣那般精致明烈,但整体也是柔雅娴静,如水温和,裙角轻轻摇动时上面的金线如同粼粼波光引人注目,与那明艳富丽的上衣搭在一处非但不会变扭,反倒呈现一种调和之态,去其张扬,更显温柔可亲,
行步间翩翩若飞,举止婉约,光是这份仪态便足以为之心醉。
“小姐穿这一身真好看”
聆春看着陶丝窈目不转睛道
“是啊,都说荣国侯府上的明嘉郡主是靖都第一美人,但我之前在街上见过她策马出行,容貌虽美,却盛气凌人,跋扈的很,明明是她骑马掀了摊位,把人家踢伤在地都不曾致歉,反倒说别人不知避让,弄成这样也怨不得谁,空有美貌,性格却这般恶劣这第一美人的名头,也不外如是”
“我就觉得小姐比她好太多了,论长相各有千秋,论人品秉性,小姐性子和软善良,比那郡主不知道要讨喜多少倍……哎呦!”
茗夏脑海闪过一个策马的红色身影,第一眼虽是惊艳,但那眉眼中透露出的目中无人与刻薄冷淡,实在是叫人……称赞不起来,
“你呀,这话在这里讲讲就算了,可千万别拿到外面说,不然是要给小姐招仇恨的,”
聆春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伸手弹了弹茗夏的额头制止道
那荣国侯府是何等人家,祖上是开国重臣满门英豪,后来在与南淮最后一战中,老侯爷的七个儿子连同拉着敌方主将同归于尽的老侯爷一起都折在这场战争中,就只剩留在府中嗷嗷待哺的幼子与侯夫人二人,后来大战虽是告捷,但上至先帝,下至百姓都清楚此次战役有一半的胜利都是以荣国侯府人丁凋零为代价换来的,
至此先帝对荣国侯府恩宠更盛,不仅在荣国侯独子成年后重用于他,将最心爱的女儿下嫁于他,还在公主诞下一女后,亲自提笔赐名嘉沅,还下旨赐封郡主,封号明嘉,对这个孙女更是疼爱有加,如今即便先帝仙逝,当今圣上这个亲舅舅是对这个侄女也是有求必应,荣国侯府逢年过节封赏不断,
这般人物如若要针对小姐一个区区户部侍郎之女,简直易如反掌,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不也是看没有外人在才敢说的嘛,”茗夏摸着被弹红的额头委屈巴巴道,
而后像想起什么又再度开口道:
“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说她,她心悦江家大公子的那点事儿,在整个靖都传遍了”
自从三年前在除夕灯会上对江家大公子一见倾心后,便立誓非他不嫁,对江大公子各种穷追猛打,他所在之处都必有她,后来还亲自进宫求圣上这个亲舅舅给他们赐婚,圣上还亲召了江大公子入宫,问他是否愿意,一则陛下对这个小侄女是真心疼爱,生怕错点鸳鸯佳偶不成,反造就一对怨侣,
二则 陛下也不是武断盲目之人。这江公子出身靖都江氏,乃靖元开国第一世家,族上出了许多辅国之臣,首辅太傅比比皆是,他又是这代家主的嫡长子,虽则家主病弱早退多年,江怀湛如今也只是太子伴读之一,但明眼人都知他这嫡长子将来必是要被圣上委以重任的,是以圣上也不想以皇权压人。寒了未来肱骨之臣的心,
待江怀湛被召入御书房面圣,圣上让明嘉退下,将此事道来,问他是否愿意时,江怀湛当即下跪,不假思索道:
“臣恐怕要辜负陛下一番美意”
圣上虽然料到此等结果,但还是对江怀湛想也不想便拒绝自家侄女有些不满,于是面色一肃道:“怎么?难道你是觉得明嘉配不上你?”
“非也,郡主才貌双全,金枝玉叶,堪配世间任何一个男儿”
“只是臣已……心有所属!若应下此事,那才是对郡主不敬!望陛下明鉴!”
“你倒是坦荡……那是哪家的闺秀啊?好的过朕的明嘉不成?”
圣上看着他眸色幽沉不辨喜怒道,
“臣心悦于她。却是臣一人之事。若公开,必是会给她不少压力,还会招来许多流言损她清誉,所以恕臣不能相告,望陛下谅解”
江怀湛面色平静道,
圣上闻言面色晦明不定,直视着面前那张俊脸许久,见面前之人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忽的一笑:“你祖父与父亲都是肃穆持重之人,没想到竟生出你这么个痴情种,真是有趣的紧啊……”
“罢了罢了。朕也不会做那强人所难的恶人,你既如此坦诚,待你抱得美人归之时,朕替你二人赐婚又何妨?”“只是朕着实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将你这冷言寡语,仿若冰山之人也动了凡心”
“谢陛下海量”
江怀湛没有回应圣上的问题,只是只是起身行礼谢恩,但一贯冷淡的眉眼却愈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