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细节是我忽略了的?”
陶丝窈这般想着,目光又重新落在书桌上,她缓步行至座椅前轻轻坐下,一手拿起古籍,一手拿起沾了浆糊的挑子,做出修补书籍的模样。口中喃喃有词:
“事发之时富商正在家中独自一人修补古籍,书房齐整并无打斗痕迹…… 如此说来能让他突然暴毙身亡的,便只有他面前的这些物件了……糨糊里的麻黄不是致命之因”
陶丝窈一边推测着,一边又仔细审视起了书桌上的物件,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叠糕点上,发现有块咬了一半的糕点露出了深紫色的内馅,
她伸手取了一块糕点,放到下闻了闻,发现这糕点并无寻常糕点那般香甜之气。反而多了几分谷物被炒制后的醇香,气味很是特别,但直觉告诉他这糕点绝非只是特别那样简单,值得推敲一番
“子恬,你也来闻闻看这个”
陶丝窈将糕点递给了姜子恬,姜子恬接过去闻了闻后道:
“这糕点里添了……浮小麦和大枣,内馅那微酸的气味有点像乌梅……这是治疗手汗之症的方子”
“手汗症?子恬,这病有何症状?”
听着好友的分析,不善医道的陶丝窈不禁发问道
“心肾阴虚,肾藏精,若劳神过度,亡血失精,致血虚精亏,阴液不足,虚火内生,而阳偏亢,达于四肢,可致手足心汗,简而言之,患此症状者,手心足心都极易出汗,若劳神过度则会令病情加剧”
姜子恬耐心解释着,
“劳神过度,手心足心极易出汗……”
陶丝窈闻言低语着,想起方才内心的种种推敲。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猜测,抓住姜子恬的手急急问道:
“子恬,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医者施方开药时。皆会添上一味少量的药材作为药引,起引导药性之效,
若是凶手知道富商有手汗之症。故意利用这点下药使其暴毙。,而那麻黄就是那药引……这般猜想可能成立?”
“若说麻黄是药引……那之前特意用乳香和伽罗掩盖其气味之举便都说得通了,为的就是不让人察觉!窈窈!你好聪明!”
姜子恬循着好友的话细细一想后也无比兴奋道,眼见谜团已然解开大半,两位少女脸上俱都展露出灿烂的笑,眼中的光彩比周围的明媚春光还要更胜几分,
而坐在一旁看似懒散至极,年过古稀的老者,实则耳力极好,一直分心关注着周围应考者,在听完她们的种种推敲后,内心赞许:
“今年终于来了几个厉害的小妮子,圣后在天有灵听到这些也会觉得欣慰吧?”
“可如今还有一个难题需要我们解开……
那便是如果麻黄是药引,那其他药材又被下到了何处?我们又要如何查验呢?”
陶丝窈兴奋过后,心头又涌现出了新的难题,
“窈窈,难道你忘了我自小修习的是什么了吗?”
姜子恬面对她提出的新难题。并没有半分苦恼之色,反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子恬,难道你有办法? ”
陶丝窈听了她的话眼前一亮:
对哦!子恬自小修习医术,验毒于她而言应该不算难事!
“那当然!”
姜子恬一脸自信的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朝着书桌上的其他物件轻轻抖了抖,使其染上了些许灰白粉末,
一开始那些物件都并无异样,可片刻后沾在古籍上的灰白粉却开始发黑,姜子恬见状,旋即用帕子包好手避免沾染毒物后,才将书籍拿起,仔细翻阅起来,
当她注意到古籍内侧处有一抹油色,凑上去轻嗅了嗅,心下便了然了几分,随后神色凝重道:
“是生附子……下的分量极重足以致死,凶手是算准了患有手汗之症的富商今日会长时间接触古籍,”
“便将用生附子煮过的水均匀涂抹在书页上,汗液浸湿纸张便会令手上染毒,从而入口”
“而生附子煮后的水呈黄色,正好与古籍的书页颜色相似。因此也不会被人察觉……真是好巧妙又恶毒的心思!”
“那为何验尸之时这毒没被验出来?”
陶丝窈不解道,
“这生附子的毒并不会堆积在人体之中,12个时辰后便会排解出体外,这是再高明的仵作也查验不出来的”
姜子恬解释道,
“富商暴毙于酉时,且于在第二日酉时才被发现……这时间间隔正好是十二个时辰,看来这也是在凶手的计划之内!”
陶丝窈听完当即明悟道
而后姐妹二人并将种种推敲写于纸上。正欲交于老者时,
她们身旁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把姜子恬的小手中的小瓷瓶夺了去,也把她们俩吓得不轻,
待俩人定睛一看,不知从何处蹿出了一个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小老头此刻正饶有兴致研究着手中的小小瓷瓶,
“诶!诶!诶!说好的只旁观,你这老家伙怎么又跑出来了?”
不等姐妹二人发问,坐在一旁监考的老者便皱了皱眉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