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丝窈此刻虽然比姜子恬淡定些,但脸上那渐浓的笑意足以说明了她此刻内心有多激动,
“年轻真好啊”
看着抱作一团,雀跃欢呼的姐妹俩。女大人默默感叹道,
“但……这第三关可还没完呢。若是她们察觉不到,便是空欢喜一场了”
想到这她心中便多了几分惆然: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苗子,要不给点提示?”
姐妹俩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兴奋的抱到了一处,在原地又蹦又跳,全然忘记陶丝窈手中还有另一份卷轴,一番拉扯蹦跳后,那份卷轴不慎落地散落开来,便引起了沉浸在喜悦中的陶丝窈的注意,
“哎呀,我忘记把手中这份卷轴归还回去了”
陶丝窈说着便俯身将它捡起,并细致的将那卷轴沾上的灰尘一一拍净,
正当她还要将那卷轴卷起。归还给师长时,余光扫到地图上的某一处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原本含着笑的脸神情也变得格外凝重,
“既然三关已过便各自归家吧,明日就会有书信送去你们家中告知你们何时入学”
将她这一神色尽收眼底的女大人顿感欣慰,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道,
“师长,等等!”
将那份卷轴反复验证后的陶丝窈内心闪过一丝纠结,却还是将那卷轴双手奉至她面前,眼神坚定道:
”师长,您方才错了”
“哪里错了?”
女大人装作不知道
“这两份舆图都是假的,您刚才说错了”
陶丝窈一脸平静道,但内心却是波涛翻涌:她方才发现之时也曾有过自己若不说,师长便不会发现的念头,不过也只是一瞬……这念头便被否决了,
父亲曾经说过做人最重要便是无愧本心,内不欺己,外不欺人,若她今日将此事瞒下,即便旁人不知,她和子恬也会终日活在良心的谴责和怕今日之事败露的惶恐当中……所以何不坦荡些?最后是成是败,便由老天决定吧,只是此举怕是要连累好友了,想到这陶丝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好友对着她依旧笑容满面,不曾露出半分不悦。那坚定的眼神似是在默默为她鼓舞,得友如此,陶丝窈心里满是感动
“不可能,我预备的试题不可能出错。尤其是在此等招生入学的大事上”
女大人听了她的话当即否认道,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可这舆图就是错的,师长若不信大可亲自检验一番
面对脸色大变的师长,陶丝窈没有半分怯让退缩,仍旧不慌不乱道,
“你这是在质疑师长?”
女大人看着她柳眉一挑,神情逐渐变得凌厉,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学生不敢,只是这舆图的确是错的,学生自然要据实相告”
无视那迫人的目光,陶丝窈对她的眼,眸子里全是坦荡从容
“好!那你倒是说说这舆图怎么就错了?”
女大人默然看了她半晌后,忽然轻笑一声道,只是态度依旧冷淡。
“这里,少绘录了一个岛,这便说明了这舆图并不精准,作为舆图若不能精准的为人指路那便是错,”
陶丝窈用纤指轻点了点舆图左下角,那正是大靖与南淮的交界处
“你是说逐流岛?那个岛早些年被大靖割据给了南淮,不在大靖舆图上很正常,这也无关要紧”
女大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
陶丝窈听到那句:“无关重要后”
柳眉一挑,面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言之凿凿道
”师长,您错了,这个岛据我所知,是早些年出于对南淮与大靖海上通商的重视,特地划分成两国共治的一个商贸往来之地,并非什么割据,所以这岛依然属于我大靖国土,既是我大靖国土便不是无关紧要!”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里是外祖父第一次带她航海远行的地方,她在那第一次发觉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繁华热闹之地,大家不问种族出身,生活的其乐融融
可当她说到那句无关紧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当年的景象,在那一片记忆里。好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小小人影挡在年幼的她面前,面对着几个高他一丈的几个青壮年毫不畏惧,还说了与她一样的话:
“既是大靖国土便不是无关紧要!”
但她不是无关紧要!越是越是回忆却越觉得头痛欲裂,
“窈窈,你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
姜子恬察觉到陶丝窈面色有些苍白,知晓好友身子素来柔弱。赶忙走到她身旁关切道,说话间也搭上了她的手细细给陶丝窈把起了脉,片刻后又缓缓松开,神情有些凝重道:
“窈窈,你此前头部可是受什么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