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阿娘了…”
“嗯。”
***
陆淮左一行人确保将人安全送到提案司没有片刻停留便离开了翰京城。
许是意识到了提案司并没有那么安全,莫益生三人被乘风安排进了周岐越的私宅。
莫益生立在院落门口,打量着仅一街之隔的提案司,张口欲语但到底什么也没说。
“不用担心,”乘风看出了他的顾虑,“入了翰京城,事情便好办许多,与其千防万防,倒不如将人放到眼皮子底下。”
“人?”莫益山木这张脸,“我们?还是他们?”
“都是。”乘风浅浅点头,“公子说了,你们且安心呆着便是。”
安心?莫益生对他这副样子很是不满,他口中的安心便是来接应的人几乎全军覆灭,是赵意欢一人拦住了跟踪的家伙至今生死未卜,是根本毫不知情的下属自以为周岐越的计划天衣无缝。若不是意欢和洪生帮的倾力相助,他的下场未可知,还不知道能不能与潇君活着相见,现下却将他们好不容易入京的一行三人主动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难怪他一直瞧不上提案司,周岐越和他那个爹一样,表面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可没了旁人相助,不也是光杆司令一个。
可笑乘风进城后连其他人的名字也没提到,也不说留那几位喝个茶,虽然结果必然是被拒绝。他突然大步跨进院门,往后抛出某物:“这东西还给你,揣了一路,实在晦气。”
乘风稳稳接住,突然瞪大了双眼。
“这令牌怎么在你这!”自小跟在公子身边,一样学着沉稳的乘风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莫益山顿足,警觉地回头,见他有些跳脚的模样,心情莫名爽快:“自然是赵姑娘给我的。”
已然意识到这人是故意的,乘风沉住气。他与赵意欢打过交道,此次没与她碰上面,还以为人是一直躲在暗处相助,现下看来,事情不是他设想的那样。
“当时我身受重伤只能跟唐陵一路,我记得我醒来后将令牌交给了赵姑娘,现下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事儿简单。”莫益生停住,故意吊人胃口,等了足够时间后,语气从吊儿郎当变得冰凉狠绝,“赵姑娘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将令牌给我,拜托我一定配合好你们的行动,自己一人迎敌去了。”
闻言,乘风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神色由疑惑转变为慌张。
“该死!”
公子此前来信言,接到人后万不可将意欢姑娘拉下水,可当时情势所迫,他不得已麻烦了意欢姑娘和洪生帮,结果唐陵顺利入京,意欢姑娘却生死不明,若是不能确保意欢姑娘安全,他怕是这辈子都不用留在公子身边了。
“你们最后一面是在哪里!”乘风慌了,情急之下拦住去路,制住莫益生手臂,这种情况下,他哪还顾得上冷静。
见状,莫益生嘴角勾起:“大人莫着急啊?有的是人去寻,您以为陆帮主他们着急出城是为的什么,若是等到你们出手,还不知道是不是又有内鬼阻拦,我瞧着像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
“你…”叫人揭开这层脸皮,乘风却也无法反驳,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良久,莫益生又道:“我是没立场说这句话的,但不说心里又不得劲,当初离开黔州时我看你家公子和赵姑娘之间十分不对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赵姑娘是江湖女子,但此行之后,赵姑娘连同洪生帮于你家公子是有大恩的,是头号功臣,你们还是收起这份官架子,日后指不定还有求着人家的地方,他们可不像我好拿捏。”
公子可不会嫌赵姑娘是个江湖女子…乘风心里嘀咕,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不过与公子和赵姑娘相处不过几月,倒是摸透了一些事儿,眼色比御风强上许多。只是拿捏这词用得不大恰当,赵姑娘岂是被拿捏的主儿,硬要说拿捏,那人分明是他们家公子才对。
“你有伤在身,去了也是白搭,有陆帮主在,不必去添麻烦。”莫益生白了他一眼,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打算多费口舌,“我的屋子在哪?”
“跟我来…”
晴天白雪,看得见的夕阳硬生生将天际撕开一条浅金色的光带,习惯了玉色的翰京需要一味其他色彩的调味剂来活泛活泛这潭死水。
雪还在下着,天依旧很冷,又是一年年关将至,但今年应当比去年热闹许多,怕是不等新年,六部就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