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匣子意欢见过,租赁马车那日,胡济从外头拿回来的,回程之后就没见他打开过,她还以为是他寻的北方的特产要带回姑苏,那是心里头还嘀咕,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心细了,现下看来确实是她多想了。
斜眼瞥过陆淮左,见他不加制止,胡济立马乐呵呵地打开匣子,里头装着的竟然是一副精美的叶子牌,大漆螺钿精饰,还泛着异色闪光,一瞧便知价格不菲。
“叶子牌?”扫过一眼,意欢皱皱眉,“我从没玩过。”
意欢有些兴趣,但不多,对于这种从没接触过的东西,她向来是不轻易尝试的,况且这玩意多少沾上了赌,她虽没赌瘾却要防着别人算计她。
胡济一愣,显然也是没想到意欢从没玩过,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是无师自通的:“没事,简单的很,我教你,玩着玩着就会了。”
玩着玩着就会了…这话她好像经常从一些人口中听到。
明明是心痒难耐的样子,竟还忍得住现下才拿出来?意欢对此颇感兴趣:“真是奇了怪了,胡大哥你前些天怎么不拿出来,又是唱曲又是变戏法的,早拿出来也省得卖那些力气。”
“都是陆淮左,这家伙怕我带坏你,”胡济瞥了一眼陆淮左,不满地转头,顿了顿,他又道,“开玩笑,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妄图从意欢身上寻求一丝安慰。
陆淮左不置可否,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闲书,分了半分眼色给他。
“嗯…”意欢故作深思熟虑,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还与陆淮左交换了个眼色,整的胡济真还有些紧张,双手抠紧着匣子的边缘。
“不是。”明媚着杏眼,意欢歪头,喜眉笑眼。
“倒不如说是你这点牌技还不至于带坏她。”陆淮左接话,率先取出匣子里的叶子牌,笑,“平津进来吧,看看我们几个谁才是意欢最好的先生。”
意欢轻吐舌尖,没吭声。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提及过她瞒着他们诱敌的事儿,甚至没有表露过一丝不好的情绪,既然大家都在有意避开这件事,她也乐意翻篇,虽说对叶子牌也没多大兴趣,但总好过听胡济唱曲儿吧。
车帘一掀,里头的闷热总算逸散了些出去。
“那我便不客气了。”帘帐放下,闫平津坐到陆淮左对面。
“不过老四既然这么想玩,总是要拿点赌资出来的。”与他四目相对,陆淮左含笑。
胡济:“银子?”
“那多没意思,”陆淮左微微挑眉,“不若这样吧,你输一局便去找蒋兆泽对练三个时辰,输几局就练几日。”
“这…我答应,那蒋兆泽可不一定答应。”胡济犹豫,三个时辰可不是个小数目,若真是要一连几日,还要不要过个好年了。
熟练地洗牌,整齐地码到方几上,陆淮左:“这你不用担心,他那头我自会去说的。”
“那…那成…”
答应的不爽快是知道自己的牌技烂,偏偏两个半吊子的人头还要凑到一起嘟囔着。
“哎呀意欢,咱俩和平津都是闲家,你吃我的牌做什么,陆淮左才是庄家…”胡济无奈地呼气。
“好吧,不过我怎么有一沓七啊?”意欢眨眨眼。
“意欢啊,这是文钱,这是百子,这两张一个是万贯一个是十万贯…欸,你运气这么好,这四张七都在你手里头…”
对面的陆淮左和闫平津相视一笑,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守规矩,可他们几个要什么规矩呢?
马车离姑苏越来越近了,他们离翰京也越来越远了,这样吵吵闹闹不守规矩的日子回越来越多的吧。
车轱辘一刻不停地转着,马车内的吵闹声一刻不停地响着。
“闫平津,你太阴了,你和陆淮左就是欺负意欢妹子不会玩…”
“胡大哥,这把我是庄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