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开始升起担心。
“再说豕狸案,豕狸案发生在安瞻死后,也发生在鼠疫之后,崤县与随阳县相隔甚远,二者之间轻易想不到一起,而随阳县又离花都太近,安瞻选择这个地方也并非没有理由,且随阳是县城,那么只需要控制一个县衙就好。彼时郭闻淙新官上任,是个执拗的性子,心中装着家国大义,一看就不是能轻易说动的人……”
“笃笃笃”
又是一阵敲门声。
红尾在外面说:“姑娘,匡府尹带人进来了,正要往后院来。”
三人相看,李青棠让李景曜在屋里藏好,她与杜寒英出门迎客。
李景曜拉出李青棠胳膊说:“你问我为何他们要让寒英进宫,其实是为了引我出来,我没想牵扯你俩,但元见深背着我与原沛安商量好绑架寒英,好让你孤立无援的同时引来皇帝等人的目光,我想阻止,为时已晚,才有了那些声势浩大的贺礼,我不是做给你看,而是做给皇帝看,让他以为我会来了,继而先一步出手,没想到元见深相信原沛安说的,认为今夜是最好的时机,不管寒英是不是在她手里都有所行动,原沛安又以为是她绑架……”
阴差阳错。
临出门时李青棠问李景曜:“我们出去后你会离开吗?”
李景曜点点头:“会,我也有些事要做。”
“可关于随阳的事你还没有说完,还有蓝汀。”
是的,还有蓝汀。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说完整的时间,我也不知你此去要多久,我先去做我的事,我会回来。”
“好。”
她不关心他是不是能回来,她关心的是这件事的首尾。
“对了,蓝汀和我无关,他去随阳也不是见我,他是杜家的家生奴,我想他应该是杜公送出来的棋子,可能没什么用,也可能是为了让你以为他是我的人。”
李、杜二人对视一眼。
这好像是李青棠和杜寒英第一次这样并肩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两人都熬了一夜,都没好好休息,但都精神充沛,在公主府院内他们见到匡旭。
匡旭身边跟着薛岩,寸步不离,看到李青棠和杜寒英后薛岩才拱拱手说:“殿下,杜大人,你们休息好了。匡大人非要见你们,我只好带他来了。”
薛岩是领命守在公主府外的,李仞下了旨,这几日公主的安危全交于薛岩之手,而莫书的虎营则还在花都城搜索刺客的下落。
薛岩是李仞的耳目还是自己人,说不好。
“辛苦薛将军,薛将军也一夜未眠,不如回去歇一歇,本宫看这公主府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薛岩是个官迷,自从接手鹰骑营后他恨不得没日没夜骑马巡街,别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是新官上任能一直点火。
薛岩乐呵呵地:“多谢殿下和杜大人,末将不累,再说,匡大人也一夜未眠,末将是武将,挺得住。殿下,杜大人,匡大人有事要说,不必管末将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累,干劲十足。
匡旭大概也不想让薛岩跟着,李青棠见薛岩不想走,反而不想再劝他离开,任由他跟着,匡旭更不好说什么。
“匡大人辛苦一夜也不休息,真是花都之福,不知匡大人急着见我二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殿□□恤,臣奉旨查案,职责所在,倒也不觉得累。”匡旭拿出那枚玉佩,道:“这玉佩是在穆良国使臣被杀之地不远处的草丛中发现的,殿下可眼熟?”
杜寒英接过话说:“玉佩上是有字吗?”
匡旭点点头:“是,玉佩上琢有一字,诺,臣想约莫是什么人的定情信物,一诺千金之类,又或者只是随身佩戴,一时不敢定论,才来问问殿下。杜大人认得?”
杜寒英摇摇头:“不认得,但这样质地的玉比得是贵人所持,我在六皇子殿下那里见过一枚相似的,匡大人或许可以问问六皇子,看还有什么人会佩戴这样的玉。”
李青棠在一旁帮腔道:“不错,上次六哥和七哥来此处游园赏花,六哥便戴了这样的玉。”
一说皇子匡旭便想到什么,他俯首道:“多谢殿下,多谢杜大人,回头臣找六殿下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