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旭听了这话将身子抽回去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殿下说的是，几位殿下都是好人，但三殿下究竟有没有犯错或是有没有杀人，臣不好说，臣想皇上自会有论断。”

“嗯，父皇何等英明神武，他一定能查明真相，”李青棠应和之后问，“对了，若是父皇在问三哥，那匡大人是不是查一查本宫后院这揽子事？虽说与本宫住的院子隔了一段，毕竟是同一处府邸，总觉得阴森森的。”

“殿下放心，臣一旦腾出手来必定会先查此案，委屈殿下先等一等。”

李青棠宽宏大度：“没什么，本宫也只是问问，匡大人慢慢来，还是那句话，身体要紧，可莫要因为查案不顾及自己身体。”

“是，多谢殿下。”

换个旁人，李青棠一而再的关怀说不定已经“投诚”了。

杜寒英“醒来”的很是时候，门从里面打开，杜寒英扭动着脖子走出来，看见匡旭先一步说：“匡大人，失礼了。”

李青棠看见他时暗暗松口气，笑迎说：“歇息好了吗？”

杜寒英道：“好了，再躺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

李青棠又说已经和匡旭解释过了种种，寒暄几句，直到匡旭问起杜熙。

“殿下身边那个小护卫怎么不见了，还有那位大夫？从前见他们一直在的。”

李青棠低眸那一瞬杜寒英坐下来：“杜熙昨夜出去找我，可我再宫里，他哪里找得到，也生生熬了一夜，如今是红尾放心不下公主，非要伺候这一日，便让杜熙歇息去了。不是信不过匡大人和几位将军，毕竟人手有限，公主又没个好身手，身边离不开人，他俩换着来大家都放心。”

真是好说辞，匡旭听了都连连点头：“臣竟没想到这一点，实属不该。”

杜寒英摆摆手：“匡大人太忙了，换做我是你早乱做一团，哪里还能这般井井有条。”

“大人过誉。”

“至于许大夫……”杜寒英故作难言状，不自然地看李青棠。

“吓着了。”李青棠直截了当，“不知匡大人昨夜是否看到本宫这位大夫，原沛安被杀的时候他就被吓着了，倒不是因为原沛安被杀，也不是因为见血，他是大夫，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怕的是本宫，昨夜过于凶险，若非本宫得支撑着这府邸，与他差不了许多。”

李青棠在提醒匡旭，他们现在还能坐着说话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总有人会害怕，也是提醒匡旭不要恐吓在场宾客或是她府里的人。

“是是是，臣又唐突了，许大夫只是医者，也手无缚鸡之力，难免的。”

“其实也是因为公主府里没人受伤，他能得空休息罢了。”

……

手无缚鸡之力的许大夫此刻正在案发之地不远处的屋子里啃鸡腿，都是杜熙从李青棠屋里带来的，这顿饭李青棠和杜寒英几乎没吃多少，那盆汤也一并带来了。许司一啃累了打算喝口汤顺一顺，刚喝进去就吐出来，骂骂咧咧地：“什么汤？这是人能喝的？”

一旁杜熙也没怎么进食，抱着剑坐在门口处闭目养神，听见许司一的念叨，他睁开眼：“许大夫，姑娘说那汤不好喝，可能是厨房里换人了，教您得空到厨房去一趟，就说配了些草药夹在汤里，好改一改汤的味道。”

“她怎么不自己说？”

“姑娘说她是空口念‘阿弥陀佛’的人，慈悲是假的，开口是真的，她要做人前的善人，这样的活她做不来。”杜熙淡淡开口。

许司一把汤匙放回瓷盆里，忿忿道：“她是要做圣人，却叫我做恶人，佛前念不到的‘阿弥陀佛’，佛后看不见的功德慈悲。”

杜熙说完又闭上眼，他话已带到，不想再开口了。

许司一饭饱酒足走到床前看原沛安的情况，伤口隐隐有血迹洇出来，许司一叹口气：“这也就是你的同伙，换二人都不可能这么浅，多好的姑娘啊，等以后去了那边要好好谢谢人家。”

许司一给原沛安换药，换完就近坐在床边眯眼打盹。

这一日过得很快，李青棠作为引子成功的拉出一系列麻烦来，然后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坐在院子里赏月看星星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

“宋祁好杀吗？”

“不好杀。”

“他不会武功，怎么还不好杀了呢？”

“他会药，后来我想该带着许司一去。”

月明星稀，二人坐在院子里说起白日里杜寒英出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