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快速从走廊穿过。
姜娓忽然停住脚步,扭头看向那扇被掏出个大洞的门,半弓着腰,溜了进去。
她侧着头,眼角余光撇了眼身后那道高大的身影。
说是要动手杀周西然,可她心里清楚得很,周西然没那么容易死。
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内摆着张红木餐桌,上面摆放着紫色方盒,还有一只手机。
“这就是刚才你说那个房间,我并没在里面看见......”
姜娓清冷的声音顿住,蹲在桌角的小孩忽然起身一口獠牙满是鲜血,黑褐色瞳孔一瞬不移盯着她。
“你们是来找你们朋友的吗?”
小孩脆生生道,小手紧紧环住桌角,歪着颗脑袋,目光落在那只手电灯上。
“你们怎么能不遵守小区规定,我们小区不准打手电灯的,你们快收起来,不准开!”
姜娓把手电收进口袋,蹲下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身侧那张木桌忽然‘吱呀’转动方向。
她顿时警惕起来,抬眼朝声源处看去,只见那张桌上不知何时多了面镜子,正对着门。
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坐着,手里拿着把梳子一下下从那个头发上梳下,‘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随着它的动作越发清晰起来。
“我的头发,顺滑吗?”
闻言,姜娓瞳孔微缩,下意识去看那面镜子里倒映着的面容。
房间内温骤降,仿佛置身冰窖。
“姐姐,我姑姑马上就要上台了,你进来一定是帮她梳头发的对吗?”
小孩凭空从桌角出现在桌上,小手里多了把银色梳子,从下往上一下下梳着。
“刚才来了很多个哥哥姐姐,他们都没有帮姑姑梳好头发,全被小亚关起来了。”
“姐姐,我看你的头发就很漂亮,你一定能帮我姑姑梳好这次头发的对吗?”
他说着,把手里那把梳子递给姜娓。
“接着吧,头发不梳好睡觉的话,是会做噩梦的,我不希望我姑姑做噩梦,睡觉嘛,当然是要好梦一觉到天亮的。”
感受着手心那把割手的梳子,姜娓滚了滚喉咙,点点头。
生命值正在快速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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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娓低下头,快速扫了眼坐在桌前女人的脸。
闭着眼睛,浓妆艳抹,眉毛被染得血红。
她抬起头,直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抓紧手心的梳子,一手扶着那头黑发。
周西然移步到桌前坐下,扫了眼紫盒和那只手机。
姜娓佯装声音颤抖,“打开手机。”
周西然点点头,摁下开机键,眼睛却不自觉去看那个紫色盒子。
原先只有个四四方方底座的盒子上方,像是雨后春笋,悄然间长出两个人偶。
跟昨晚从贺鸣脚下见到的八音盒几乎一模一样。
“你先别动,陆月已经变成八音盒里面的人偶了。”
他沉声道:“手机开机只有空白,但就这么十几秒时间里,你的样子出现在另一个人偶身上了。”
姜娓呼吸一滞,她努力平复呼吸,冷静开口:“我现在开始梳头发,音乐声会马上响起,歌词我记得一半,另一半会从手机空白页面出现。”
“开始吧。”
房间内的灯‘啪嗒’一声熄灭,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只剩桌对面周西然握着那只手机照射在屋里微弱的白光,他小心谨慎注意着那不同寻常的黑暗,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听到这话,开始小声念出声:“一梳成红、二梳成直,三三梳......”
没给他继续读下去的机会,姜娓忽然制止,“那道声音是我的没错,但不是从我嘴里发出的。”
听到这话,周西然的手微微一颤。
他抬起头,看着姜娓眼前那面镜子上,除了陆月那张脸之外,还倒映着姜娓那张脸。
像是一环套一环般,一个红色衣服女人出现在姜娓身后,手上拿着把梳子,比她手里那把还要大上许多。
“滴答滴答——”
姜娓紧紧闭上双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刺骨寒意,心头一紧。拢在耳后那头黑发陡然一紧,头皮连带着被扯得生疼。
“你没事吧?”
周西然紧张地从凳子上起身,“我看不清你身后的人是谁,但是游戏规则已经出现在镜子上了,为时三分钟。”
“梳头发。”
感受着手心的头发开始变得湿润,姜娓喉咙一紧,她低声提醒:“注意力集中些,我听见物业的脚步声了。”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叮叮咚咚——”
“叮叮咚咚——”
房间内响起突兀的八音盒音乐声,不同于之前,此刻的八音盒音乐声演奏得格外凄惨。
音乐声中掺杂着女人的哭声,沙哑的歌词声也不断流出。
姜娓紧盯着镜子上出现的红字,在面前的头发上一下一下梳着,嘴里低低跟上音乐声:
“一梳不到尾,头发细如水。”
“二梳带点力,发丝厚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