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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千舌议,千心猜,一念之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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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馨听着刘征兰翻页的声音,牙齿咬住腮帮磋了磋。

利用药物达成段时间智力提升,果真不如货真价实的聪明人。她对于运用知识不甚熟练,很多算法都是灵光一现。补习班解题法和学习资料突然一个健步迈到前台来,然后和一部分本来就有的知识巧妙地连接起来。

这种精神上的爽快令她头皮发麻,脊椎过电般挺直,仿佛魔法在脑海里绚烂地爆炸。鼻腔和额头因为激动而发热,她抹了一把脸,被自己的手冰得一激灵。

熔炉般鼓动的心脏旁边,有一块坚冰般的腔室吸收着热量。那是一片宁静的地带。她用那一小块空间来思索右侧刘征兰的反应。

在那片空间里的她拼接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友情,高速往来的神经递质将许多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传送到她手边。

她恍然大悟:“你不会还在纠结我加害你吧?哪件事?我和厌恶你的人走得更近?我附和嫉妒你的家长?还是我曾经昧下你的作文?你难道这么糊涂?

“我需要社会关系,我必须尊重长者。就算她们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我也会迎合她们。更别提根本没有人对你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成绩带来的特权与班级这个小社会的管理者息息相关,所以你永远也不会受到真正的打击。

“至于作文,更是无谓的指控。明明作文题目是《我的老师》,你本该善用你的文采去赞美她,而你的主题居然只是夸赞数学老师。

“她一丝不苟、恪尽职守,是为人师表的榜样。可是,你不懂规矩。

“所有作文,除了你,全都对班主任极尽溢美之辞。

“这不是全班参加的作文比赛。所以你的作文被我藏起来。以班主任对你的忌惮,交上去之后,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明嘲暗讽、挑拨离间,你经历的难道少吗?班主任获得了爱戴,你避免了成为刺痛她的倒刺。这是双赢的局面。

“我承认,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我也因此而受赏。但是即使是我的爱人、孩子、甚至父母,我也不会让他们交上那份作文!难道你能成为特例?

“你知道我的为人!为了我自己,我可以牺牲所有!明知如此,你又为什么愤怒?

“我不明白,刘征兰。我不明白。”

综合题的前两题可以当填空做,只是有一些物理器材操作知识要熟背,答案一般也是在多个选项中选择填空,这对于刘征兰来说不困难。

这种题目,一般是差生用来拿分的几个重点之一。她扫了一眼,快速填写。下笔的几个瞬间,关于物理的知识从笔尖溜到卷面,空旷的脑内抓紧时间思索了一些别的事。

“我大概……也许只是我多想,但我总觉得,我已经明白你的本性。

“你就生活在一个那样的家庭里,并且,你也和那种气质相契合。你把感情当作投资理财产品,所以你对我那有限的情谊,已经是你对一个没有血缘、没有经济关系的人,能拿出的全部善意了。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宋悦馨?我们小得难以碰到柜顶的时候,我就能读懂妈妈的幽怨。她在贫穷的环境里长大,第一次出门是作为全镇第一个大学生去城市,刚好她来了月经,在拥挤得无法呼吸的车厢里,血顺着裤腿流到脚下。她的父母恨她,因为她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而他们的千依百顺的儿子是一个废物,她的优秀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她也恨我,因为我不是儿子,她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你在隔壁楼住的时候,你的父母骂你。我在侧卧听得一清二楚。这再正常不过,你也许不知道,没有父母喜欢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爱,至于爱的是谁,他们无所谓。更何况这里是榕城,人们依靠机械地推演生活。所有的爱和责任,仅仅是出自传统与惯性。

“你那时幼稚得无力分辨世界的纹理。你的妈妈指着一位退休的处级干部,让你问好。你说阿姨好,然后就从那只手腕里溜出。连我都能看出你妈妈的怒容,并且,我认识那位干部,那是一个喜欢穿花棉袄的老头。

“为了躲避你残暴不仁的母亲——我的母亲也是一样,公平一点——我们玩了一下午弹珠。

“这样的你,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宋悦馨把20题的第三问解出来。

图像题,要根据题干和v-x画出v-t图。

她很少做出这种题。三中这样的普通县城高中就是这样,大部分学生连物理的基础都不了解。能考上一本的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更别提她本身不擅长物理,只是大理方便选专业而已。

她想起小时候家里人教导她“要跟好学生玩”,刘征兰就是那个好学生。为了和她交上朋友,全家人费尽心思。

目标的达成只是在一个平凡的下午,刘征兰随手拉上她,两人玩儿了一阵弹珠。

宋悦馨当然没有在刘征兰身上学到什么。很多大人总是不清楚,世界上就是有无匹的天才。向这些人学习注定是枉然。

“你的天资让你有一定限度的权利。你没有一天曾踏入幼儿园、学前班。你在电视机前度过了整个童年。”

“对,还有珠算。我们在同一个珠算班。那种古老的玩具。我为了理解一颗珠子代表的数字而发愁,你在把算盘当多轮车玩儿。”

刘征兰写下了最后一道题的第一问。

画图,受力分析,列式,代入数字。最简单的一问结束了。

“你的努力受到赞扬。”

宋悦馨用水笔画下第二问的图像。

“你的天赋召来赞叹。”

“你从未懈怠。”

“你从未认真。”

“你从不完成作业。”

“我从不完成作业。”

“公司、学校、补习班,有人的地方都是一个小社会。”

“大概是吧。总而言之,补习班的老师一视同仁地惩罚我。”

“那是你最傲慢的时候,毕竟还是个孩子。当时的你会向一位成人屈服吗?”

“抱歉,不会。”

“你是怎么说的?”

“‘我全都会,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后来老师出一道题,做对了就让你不写作业。”

“她完全输不起……我们根本没学会乘法。”

“最后怎么样了?”

“戒尺还是打在手心里,怪疼的。”

“你转向我,希望得到我的支持。”

“你说:‘刘征兰,老师是对的。你不应该不做作业。’”

“那一刻,我醒悟了。”

“那时候,我明白了。”

“想要达到目标!”

“只有谨遵上意/成绩卓越!”

两人同时落下最后一字。

她们想到了同一件事,同一个场景,同一个瞬间。

儿时灰尘浮游的阳光里,算珠声清脆悦耳。

她们同时望向彼此紧皱的眉目间。

电光火石间,一切豁然贯通。

拧盖,放笔,折卷。沉默中激荡的情绪火山般喷发。二人对视一眼,深吸的气息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

“混蛋!”

“原来你从那时候开始!就看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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