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远翻书的手指一顿，“薛静香，现在你心里，是不是除了那个穷小子，剩下的什么都不重要？”

薛静香不知道季向远又发哪门子的疯，“是你说要给我补习的，你要是现在不愿意了就算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她竟然收拾书包就要走。

季向远按下她的书包，有些苦涩地说：“先从数学开始吧。”

薛静香却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毛钱给他，“这节课的费用。”

季向远知道，她想和他分得清清楚楚，今天这钱他不收，她薛静香怕是可以立马就抬屁股走人。

季向远把钱装进口袋，也不忘嘲讽一句，“多谢你了，没有你这一毛钱，我怕是要饿死。”

“你...”薛静香生气地瞪着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算了，不和你这中二少年一般计较...”

她也拿出书包里的数学课本，“今天上课老师讲得公式我都忘了，你再帮我讲一下吧。”

季向远是个好老师，他不厌其烦的给薛静香讲解基本又枯燥的公式，还不忘调侃她，“在乡下呆了一年，你这记性倒是越来越差了。”

薛静香不服气，无理搅三分，“这还不是你们讲得太无聊了，死记硬背我当然记不住了。”

季向远安抚她，“慢慢背，别着急。”

就这样一边讲课一边打岔，最后薛静香居然还真把公式都给记了个差不多，她赶紧拿出数学题写起来，巩固知识，趁热打铁。

昏黄的灯光打在薛静香专注的侧脸上，她的睫毛卷翘，抬眼间像是蜻蜓震动翅膀，一闪一闪的。他们坐得很近，近到季向远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绒毛，以及她耳后微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她的眼睛像是猫，又大又圆，此刻正在认真盯着书桌上的作业题，鼻梁挺直，鼻头小巧，脸上褪去了婴儿肥，下颌角的弧度刚刚好，连着她纤细的脖颈，饱满的胸脯...

季向远赶紧移开视线，慌乱地瞟着周围陈旧的书架，他这才强烈意识到，薛静香长大了，不再是以前追着他闹的小女孩了。

季向远的眼睛盯着书架上落灰的书籍，脑海中却始终挥不去薛静香的身影，他的脸越来越红，蔓延到耳朵和脖颈，他无奈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下流，在图书馆里面还在肖想一些有的没的。

他无奈闭上眼睛，发出一声长叹。

“你怎么了？累了吗？” 薛静香疑惑地转头问他。

季向远摇摇头说：“写你的作业，不用管我。”

“切！谁想管你，我是写完了，答案我也对过了，就是还有两道大题不太明白...”

季向远接过她的作业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几乎是一半以上的题都写错了，但好在她对着答案改过后又标注上了正确的错解题思路，作业本上密密麻麻是她涂涂改改的字迹，不管怎么说，写作业的态度倒是挺认真的。

她最后空出来的两道大题有些难度，要用今天课上老师新教的公式变形去解题，季向远看了看说：“这两道大题你今天做不出来也正常，之前的公式你都忘了，今天课上老师新讲的公式你一时半会儿还没吃透，先空着吧，等明天再把基础巩固一下，我再教这两道题的解题思路。”

“行吧。”薛静香略有些遗憾的说，“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吧，道阻且长呀，哎！”

“走吧，今天也不早了。”他拿过自己和薛静香的书包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不再看她一眼，好像薛静香是什么吃人的恶鬼一样。

薛静香有些纳闷，“这还不到一小时呢，这么着急回去，你慢一点，还有我自己的书包我自己拿...”

“啊！”话还没说完，季向远就把两个书包都扔给了薛静香，一个书包扔到了她怀里，一个书包扔到了她头上。

薛静香生气地喊他：“季向远你又发什么疯！”

季向远头也不回地说：“不是你说要拿书包的吗？”

薛静香想要追上去揍扁他的头，“我说要拿我自己的书包，没说要拿你的！”

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旁边的同学训斥：“同学，这里是图书馆，麻烦你小一点声音，不要大声喧哗。”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她连忙低声像图书馆的同学道歉，再抬头，季向远已经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