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关,没有倒油,没有凶器……”
检查过环境,【汤姆森】面色凝重。
“就只是刚好踩空了……”
“还刚巧抓住了一个没固定的扶手,刚巧摔到了花瓶上?”
【安德烈娅】对【汤姆森】的暗示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巧合?”
前几次还是阴于暗处,这次却几乎能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事发时,谁也没有靠近【亚历山大】的可能。
“碎瓷片插进他脑袋了。”
【约翰】站起身,把沾了血的手套脱下,扔进垃圾桶。
这仿佛完全只是个意外。
“哈哈,‘法官’根本不是人!TA就是鬼!就是想看见咱们猜来猜去怀疑来怀疑去,最后把我们一个一个刀掉!就像那本书的名字一样——无人生还!”
【艾伦】的状态不太正常。
小青年似乎正处于一个临界点,既像个只是较为紧张的普通人,又像是马上要暴发出“嘻嘻”怪笑的神经病人。
' san值掉成这样了是吧。’
‘逃杀本也不至于一点推理都不要啊。’
所以……他们为什么总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总不至于是因为我把报纸拿走了吧?’
可那些报纸明明有很多份都对这些事有报道的啊,她只是拿走了她比较青睐的那几张而已。
如果赢得这么轻松……
‘那也太难看了。’
指导其他人怎么发现自己的凶手身份?
真刺激。
“不会的。”
颜辞的声音似乎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写在游戏规则上的,只有无鬼怪的副本才会限制技能使用,既然如此,‘法官’只能是人,不会是鬼。”
她从连衣裙口袋中摸出一根紫色包装的棒棒糖,注视棕发小青年从她手中接过,拆开。
“我不认为格林先生的死只是个意外。”
她捡起那根脱落的木制扶手,随后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直至踩上失去扶手的那级台阶,她才驻了足。
“这级台阶在下倾。”
颜辞用步子比划过这级台阶和其上下两级台阶。
“——还比其他台阶短了一截。”
随后,她蹲下身,拿着护栏在缺口处比划,像是试图把护栏重新安上去。
“榫卯。”
护栏立住了,甚至能与其他护栏连为一体。
颜辞从几个不同的方向用力,扶手纹丝不动。
而紧接着,她从某个角度施力——
倾斜,脱落,飞出。
没有直接下定论,她又一阶一阶地向下,每下一阶便尝试摇动扶手。
但直至下到底,没有一个出现不稳固的情况。
“你们也看到了。”
颜辞抬眸。
“只有那一处结构不稳。”
她收起了一贯的笑容,他们只能从那双漾着水波的桃花眼中,读出担忧。
“换而言之——
“‘法官’已经算计好了,格林先生会在这儿踏空,然后——
“坠楼而亡。”
……
可是,什么人才能这么刚刚好地算到这么多意外时间同时发生?
如果颜辞看到【亚历山大】的时候后者不在那级台阶上,坠楼就不可能发生。
如果颜辞没有对【亚历山大】打招呼,那么后者就不会走神。
如果【海伦娜】没有拉颜辞去那儿晒太阳,那么颜辞根本没机会跟【亚历山大】打招呼。
再往前,如果【艾伦】没有跟【亚历山大】聊音乐,后者根本不会有这个时候上楼的念头。
……
这一路,有太多太多的变数。
到底怎么样,才能刚好算计到这个结果?
沉默,只剩下沉默,默哀般的沉默。
没有幸存者说得出一句话。
“我下楼拿东西打扫一下。”
大概这样的氛围实在令人难以忍受,【罗宾】选择离开。
延续良久的静默终于被打破。
“有没有可能,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赫发医生发表自己的观点。
“会不会‘法官’根本不在嘉宾之内,而是另有其人?”
他看向颜辞。
——早在第一天,颜辞便对他们提出过这一猜想。
“不排除这种情况。”
首领女士同样想起了颜辞曾说的话,一同望向后者。
被注视的姑娘却仍然保持沉默,垂着眼眸,或许在思考更多。
“可原著里……”没有第十一个人。
【汤姆森】并不认同新的观点。
但来不及说完,他已被【安德烈娅】打断。
“我们这里也没有童谣。”
不知道已是第多少次,硝烟味自嘉宾周围蔓延开。
倏地,一个声音打断了即将爆发的争论。
“罪证。”
颜辞抬眸。
“刚刚检查的时候,有人注意到格林先生的罪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