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送他回房间吧。”
没有人提出查找什么,更别说推理什么。
已经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了。
【安德烈娅】将罗宾架到房门口,颜辞取出【罗宾】口袋里的钥匙打开房门。
让他躺上自己的床,颜辞从衣柜中取出新的白色床单,盖到管家身上。
“好梦,乔先生。”
‘我的钥匙……也罢。’
没那个必要了。
留在【罗宾】身上,或许还会发生点更有意思的事。
【安德烈娅】默默注视她的所做所为。
“怀特女士。”
颜辞兀地回头,对上金色的眼眸。
“如果我死在您之前……”
停顿中似乎蕴藉着若有若无的叹息。
“可以拜托您,把我送回我的房间吗?”
“行。”
首领女士随口应下。
“只要我想得起来。”
——
谋杀【罗宾】,整个过程称得上简单。
先前在厨房时,颜辞帮忙整理过筷子。
——带着一掌心的镇静剂。
依然是【约翰】那儿的镇静剂,其有效成分不到一克就能致死。
颜辞早在换绷带时看过,小瓶子里的镇静剂有效成分含量极高,需要稀释才能正常使用。
整理筷子前她刚洗过手,谁也不会发现她悄悄在袖子下推动针管,抹了一手的药剂。
‘如他所愿,给他痛快。’
——
最后两位幸存者慢悠悠地下楼,空气中早不见前几天的焦灼,哪怕刚刚目睹一位嘉宾死亡。
“你还吃午餐?”
【安德烈娅】看着颜辞重新拿起筷子,却也没有阻止,任由她摆弄餐桌上的菜肴。
“吃啊。”
颜辞像先前一样夹起一片卷心菜叶。
“不怕中毒?”
“我记得我很早就提过,我免疫毒素。”
“……”
一桌子菜,浪费了绝大大部分。
颜辞只吃得了一小部分,剩下的也只能这么剩着了。
——大概率,不会再有下一餐了。
结束用餐,她捡起自己用过的碗筷,走进厨房。
【安德烈娅】亦步跟上。
“跟着我做什么?”
颜辞没有回头,只是打开水龙头。
“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不跟你还能跟谁?
【安德烈娅】倒是理直气壮。
“……您随意。”
颜辞本也没想过拦着她。
她任由【安德烈娅】那般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待会儿去露台怎么样?”
反倒是【安德烈娅】又理直气壮地出声打扰她。
“去做什么?”
颜辞的口气听上去,只要【安德烈娅】能给出个算得上正当理由,她就会跟着她上去。
“去坐坐。”
首领女士停顿一下,大概是反应过来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正在洗碗的姑娘。
“【罗宾】把茶具放在那儿了,上去喝杯下午茶?”
颜辞刚要将洗净的碗筷放回柜中,便顺势斜了一眼【安德烈娅】的表情。
“听您的。”
她没有点明她的心思,只打算将计就计,顺势而为。
蹲下身,正要把碗放进去,颜辞忽地停了动作。
意识到跟前的女生突然停下举动,【安德烈娅】走近几步。
“怎么了?”
柜子里传来几声瓷器碰撞的声响。
颜辞放下碗,站起身,将捏出来的几张东西甩到柜台上。
“要看看吗?”
——是罪证。
报纸的标题与【汤姆森】那份相差无几,都与海默公爵被谋杀一案有关。
但这张的日期在那张之前,内容是调查出的部分线索与证词。
【……对于公爵被害之事,相关嫌疑人分别给出了口供。
威克托·斯图尔特,海默公爵的秘书兼准女婿提出,事发当天他一直在处理海默公爵的文件,一直到下午抽空给海默小姐打了一通电话。
罗宾·乔,海默公爵的管家,其父为海默公爵的上一任管家,老罗宾曾将海默小姐带大。乔先生称,事发之时,他正在跟女仆长交待当日的工作,这点在女仆长的证词中也有体现。
黛朵·迈耶,女仆长表示,她那天忙着训诉新来的女仆,事发时正在跟管家交流工作。同时,她提到曾看见斯图尔特鬼鬼崇崇地进入厨房……】
报纸花了大部分篇幅交待各种相关人员的证词与推断,甚至提到了拉维妮娅·海默。
【……拉维妮娅·海默,海默公爵的独女,最近名声雀起的大法官发表声明,她将不惜一切代价追查父亲死亡的真相,无论是作为一位女儿,还是作为一名法官……】
整张裁剪上,“法官”特意划出了三个人名:罗宾·乔,黛朵·迈斯,以及拉维妮娅·海默。
颜辞沉默地看完整张裁剪,放空片刻,将视线移至【安德烈娅】身上。
“看看罪证吧。”
被注视的人不予置评,将夹在中间的那封信取出。
【R. 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