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话题跳跃这么大?但没关系!他能行!
莫承厌立马抓住这个好机会,赶紧证明自己也不是蠢到没边,他略一思索,道:“他们的身子是的,但内里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是我同门,但也不是我同门。”
他感觉得出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又碰到魇间了,他的同门又不幸困在了里头,于是在外成了纸人。可一靠近,那股纸人独有的闷涩尖锐的刺鼻味并没有在意料之中出现,反而是非常生龙活虎的活人气息,令他特别的熟悉又安心。
可一看他们那一反常态的神色,却如死水一般,内里了无生机,枯萎腐烂,好似年轻的身子里躲着个几千万岁的迟暮之人。
即使是三人中唯一一个笑着的岁枝,给他的感觉也是如此。
于是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的,瞧瞧是不是完成了“迟暮之人”提出的要求后,他的同门就能回来了。
反正烂命一条就是干,管他的。
到这个时候,莫承厌又突然庆幸自己早前把偷来的灵力都毫不吝啬地渡给温若卓了,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起码温若卓会比他更有自保能力。
温若卓不知道他又在那边乱想些什么,他听着莫承厌的回答,只冷笑一声,道:“那你说说,能随意操控地域灵气,甚至连夺人灵力的事都做得到,就连我碰上他们也毫无招架还手之力,你猜他们仨是何人?”
嗯?
电光石火间,有个答案简直是要浅显明了得快呼之欲出了,但不知怎的,临近脱口,回过神来,却又是一片茫然,空荡荡无踪影。
莫承厌缓缓眨了下眼。
不知怎的,莫承厌见著知微,注意力只放在了最细小的一点上:“……我一直觉得你是天地间最厉害的。”
温若卓:“?”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令温若卓额角青筋直突,他挤牙缝道:“我若真是如此,上辈子怎会狼狈至此,沦落到你手上?”
“啊……”莫承厌茅塞顿开,知错就改,及时改正,“那我当时便是比你厉害一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是在温若卓心头上火上浇油。像是被莫承厌狂妄得没边的话给砸得身子都站不稳了,温若卓身子一晃,他低下头,在原地踉跄站稳。
莫承厌伸出去要扶他的手便停在了空中,他察言观色温若卓,道:“……是不太舒服吗?”
眼前突然再次眩晕,整个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晃得他难受,随之零星黑点弥散开来,目之所及逐渐黑暗。温若卓闭起眼,缓了缓,只觉胸闷气滞,他喘了口气,冷笑道:“被你气的。”
眼见着温若卓额角冷汗如黄豆般大,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莫承厌一愣。
他走上前,护着温若卓,道:“……是我连累你了,以后若再遇到这种事,你可不能再来了。”
哪知温若卓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强词夺理道:“谁说我有事了?我都说了只是被你气的!”
——可是我有长眼睛啊!
莫承厌不敢怒不敢言,看着温若卓直起身来的背影,眼尖地发现他的手在抖。
……唉。
莫承厌没再说什么,只是挪着步子悄悄靠近了温若卓,往他后头一站,留个特别有分寸的距离出来,瞧着有啥事能伸手一捞就护住的距离就行。
春和景明,风历万千,转眼好几载春秋过境。
闻理期等到了他的心上人。
在辞秋宗山脚林子里,两人身影立在绿荫丛中,金色阳光倾洒。闻理期弯腰摘了朵骨兰花,如视珍宝小心翼翼别在了何雀桐的鬓发间。
何雀桐再不复前般画面所见的冷淡,她看着闻理期,笑得温婉又好看。
一次雨后,般听泉倚在屋舍窗边,偷偷望着站得很远的何雀桐。
那轻柔的身子盈盈一转,头上别着一朵很是熟悉的骨兰花,转瞬间就和同伴一同在树丛后消失不见。
一如日后,般听泉站在人群之中,站在何雀桐身后不远处。何雀桐扭头一望,眼眸瞬间一亮,转身奔来。
人海茫茫里,与他擦肩而过。
站在更后头的闻理期双手一环,接住了她。
“听泉,你的修为滞塞已久。”
老者高台危坐,严厉地看着他。
“宗门戒规,我想你应该还铭记于心。不要让我失望,我对你可是给予了厚望啊。”
般听泉依旧弯着腰,低着头。
彼时他以为,这已经足够令他痛苦了,天底下再没能令他更难过的事了。
直到那场变故突然出现。
那日天光惨淡,乌鸦声喧,辞秋宗不知因何,突然召集全部弟子和长老回宗,而后断绝了宗门内对外的所有联系,屠戮与血腥突生。
其余宗门人士可随意出入,唯独辞秋宗众人无法踏出自家宗门口半步。
而其他五宗不知何故,选择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