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灼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第三轮,月灼成了被重点干扰的对象。方才严防死守两位东君姑娘的云中君少男,此刻全都死死缠在她身边。
月灼再度抢到香囊,可简直寸步难行。
“听说你每晚出去赚黑钱?”月灼身前,死死拦住她的云中君壁婠少男露出恶意的笑容,“下次叫上兄弟一起啊。”
她皱起眉头,一掌拍开壁婠少男,借墙壁的使力来了个上步后空翻,从包围圈突围出来。
月灼正要抛香囊,后背有劲风而至——有人正全速撞过来。站在她身侧的月夕大喊一声:“投!”自己则直直拦向那个撞过来的云中君组的壁婠少男。月灼没有犹豫、没有费时间回头察看躲避,径直投出香囊,正中竹筐。
回头一看,发现自家壁婠姑娘和云中君的壁婠少男狼狈地摔成一团,两人鼻血都被撞了出来。
三刻钟后,游戏结束。东君组的两位姑娘名列第一,一共抛掷入筐七次,摘得“护日神使”桂冠。月灼的东皇太一组抛掷五次,名列第二。云中君组的两个少男抛掷一次,排名垫底。
“切,玩不起。”云中君的少男路过月灼面前,轻佻地呸了一声。
月灼白了他一眼:“多嘴的长舌夫,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好怕怕哦。”少男惺惺作态,“得罪了十三岁开始就到处清剿杀人如麻的怪物,我该不会也要被杀了吧哈哈哈。”
月灼也笑了一声:“哈,我又不杀废物。”
少男瞬间变了脸色,却又想不到词反驳,脸色铁青地走了。
月灼看着他吃瘪的丑样,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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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学城两百海里以外,相虑海的一艘双层雕花游舫上。
“温爷,船出来了!”霍鹏飞急匆匆走进最顶层的舱房,向里面的人禀报,“那艘之前开进万海学城的陌生船只,又开出来了!”
温诸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刚刚?”
“今早寅时。”霍鹏飞禀报道,“两艘船一前一后出来的,第一艘船,进学城的时候是个孕妇,今早出来的时候,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婴儿。”
温诸露出一丝困惑:“她们难道是进万海学城生孩子的?”
万海学城观物学院下辖有伤药学坊、病方学坊,之前也有过接凰族百姓进学城治病的先例。
“不知道。这艘船有大量守卫,我们只能远远打量,没能靠近。”霍鹏飞回道,“但是我们上了第二艘船。”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第二艘船没有守卫,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
“什么身份?”温诸问。
“不知道。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吐血,半个时辰后他就死了。”
温诸缓缓踱步:“一个男人进了万海学城,出来以后就死了?”
“可能是他前来求医,但万海学城也无能为力,最终他还是病发身亡?”霍鹏飞推测,“他最后一直在重复一个字——‘火’,什么‘梨子’,什么‘火’。”霍鹏飞回想起那男人最后的场景,“加上他是吐血而死的,可能是得了什么痨病。我觉得他是想吃用火烤热的梨子,润肺。”他颇为肯定地总结道。
“火?”温诸疑惑了片刻,倏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不对、不对,完了!”
他腾地站起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必须尽快禀报离娄教主!”
霍鹏飞被整得一愣,不知怎么情况突然如此严重。
此事只能温诸亲自去做,霍鹏飞身份低微,万万没有资格接触教中高层,就连温诸本人要想见离娄教主一面也得颇费周折、托各种关系。
温诸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回来,交待道:“有另一件事要交给你——那个人留不得了,必须尽快铲除。”
“您是说宰父嫃?”霍鹏飞苦着脸,“她可动不了啊,一整个军武院都在守着她呢。”
“要么摘她的脑袋,要么摘你的脑袋,你自己看着办吧!”温诸大步走出舱房,徒留霍鹏飞一人在房内抓耳挠腮。
霍鹏飞思索了一阵,发现毫无头绪,只好下楼到舱房外的甲板上透气。
“要想杀死宰父嫃,首先要除掉的是春八娘和她那个爱徒嬴月灼。这两个人只要活着,我们是动不了万海学城的人的。”霍鹏飞自言自语。
“春八娘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老女人,直接把她干了。”他身旁一个新进弟子不以为然道。
霍鹏飞看着他冷笑一声:“你听过哥吞吗?”
“谁?”新进弟子茫然。
“哥吞以前是樨唐河那一片的老大。”霍鹏飞说道。
樨唐河在九州东南端的一处小角落里,比闽越和南越还要南,是出了名的海匪窝。
“春八娘一家一直被哥吞欺负,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一人一船一刀单杀了哥吞。从此以后,樨唐河成了春家的地盘。”霍鹏飞沉声,“你是不知道哥吞以前有多凶残,活剥人皮都做得出来。她春八娘连哥吞都敢杀。”
新进弟子脖子一缩:“那我们还是不要招惹她老人家为好……”
“温老板发了话,惹是必然要惹上了。”霍鹏飞一万个不愿意招惹春八娘,几十年来她在相虑海积威深重,没人想上去触霉头,“不过,姜虽然是老的辣,但我们可以从小的那个入手。调虎离山,单独扣下嬴月灼,把她打残但是不打死,留着钓春八娘来救。”
霍鹏飞来回踱步,觉得此计甚妙:“春八娘只要被调开,我们就可以杀掉宰父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