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错。”东方旭略有迟疑道。
丘羽辰扣拳道:“丘某不涉足朝堂纷争,但不论如何,殿下此举是为民除害,若需助力,丘某愿效犬马之劳。”
东方旭闻声,顿了顿,心想:看样子,静灵山一派,是当地的名门正派,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朝堂上那帮老家伙,个个自诩清流正派,实则道貌岸然,私底下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丘公子愿相助,本殿欣喜,丘公子真不愧为一方豪杰。”东方旭抱拳浅笑道。
“不敢当,丘某幼时,以魏侯为榜样,想为百姓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丘羽辰道。
玄隐闻声一怔,问道:“丘公子认识……魏启明?”
“姑娘怕是说笑,战神白帝子谁人不识?只可惜……天妒英才。”丘羽辰道。
玄隐苦笑道:“是啊,但他那样的神人,怎么可能死的如此轻易。”
“若魏侯还在,当今天下怎会如此,当初……”丘羽辰欲言又止,三思过后看了东方旭一眼,接下来的话,他不能当着东方旭的面说。
东方旭对朝堂之事敏感,猜出丘羽辰想要表达的意思,道:“与其怀念他,不如成为他,大夏不会只有他一个战神。”
丘羽辰是不满夏皇对魏启明的迫害,但这一切终归跟东方旭没有关系,他没有必要跟东方旭起冲突,便道:“殿下说的是。”
玄隐沉默着,不敢再说话,心中也明白丘羽辰想要说什么,当初若不是魏家被陷害,大夏就不会失去战神卫国,刚有中兴之象的大夏在短短八年里极速衰败,才至今日妖鬼横行,外敌屡次试探的地步。
“丘公子也知我此行的目的,怕是要在贵宝地叨扰些时日了。”东方旭道。
“丘某这就命童子收拾房间,殿下放心住下便是。”丘羽辰道。
“话说,丘公子为何要将钟离曜请出去,可是有何过节?”东方旭问道。
丘羽辰顿了顿,才答道:“钟离曜此人为人不正,说谎成性,轻浮多情,担任道令期间招摇撞骗,渎职花天酒地。我静灵山崇尚德正情专,此等败坏者,不得上静灵山,放在眼前,更是碍眼。”
“……”玄隐和东方旭闻声沉默。
玄隐心中:这丘二公子,似是嫉恶如仇,被他这么一说,苏哲怕是也入不了他的眼。不过话说回来,钟离曜不是说丘羽辰讨厌他,是因为他知道了丘羽辰的秘密吗?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东方旭心中:这批评的语气,似曾相识极了。
这时,童子匆匆来报道:“不好了!二公子,钟离曜那厮去厨房寻夫人去了,拦都拦不住。”
“什么!他竟敢这般无礼!”丘羽辰怒发冲冠,急忙冲了出去。
玄隐和东方旭惊愣在原地。
玄隐摸不着头脑,不解道:“不是吧?看丘羽辰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难道钟离曜真敢在静灵山的地界,明晃晃的调戏宗主夫人?”
东方旭答道:“不像啊,看方才钟离曜与宗主夫人的对话,二人是旧识,语气也算客气。”
“我觉得,丘羽辰有些反应过度。”玄隐道。
“是对宗主夫人关心过度。”东方旭道。
“诶?何出此言?”玄隐惊愕道。
“丘羽辰此人,喜恶都写在脸上。”东方旭歪了歪头,眉眼间似乎看穿了一切。
玄隐仔细一想,丘羽辰对钟离曜的厌恶确实丝毫不加掩饰,但对自己嫂子有爱慕之心,东方旭应该是想多了,便反驳东方旭道:“丘公子是对谢姐姐关心了些,但这不能只凭这点,就说丘羽辰喜欢谢姐姐吧,对二人的名声都不好。”
东方旭望着还没开窍的玄隐,无奈一笑,他对那些达官显贵混乱荒唐的男女关系早已司空见惯,哪有什么真情,皆是旁人不知全貌的臆想罢了,还杜撰的可歌可泣。
东方旭起身,玄隐也随即一动。
“敢不敢来打赌。”东方旭自信满满的看着玄隐,话音似是胜券在握。
玄隐似是有些警惕的发问:“赌什么?”
“就赌丘羽辰和谢诗韵叔嫂二人有没有奸情。”东方旭道。
“肯定没有,丘公子心怀正义,嫉恶如仇,是个正人君子,定不会做这种事。”玄隐笃定道。
“肯定有,你才跟他见第一面,怎知他是什么人?人心最不可测,表面君子的人往往是为掩饰内在的险恶,你真是山上呆久了,对真实的人性缺乏认知。”东方旭眉头紧锁道。
“你!”玄隐闻声不悦,气道:“我是山上呆久了,接触的人不多,也大都是好人,但我也不傻,是善是恶我自有判断,倒是你,宫里呆久了,看谁都不简单,谁都是对你可能有害的坏人。”
东方旭闻声,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默默咽下,顿了顿后才道:“谁说的,我看你就挺简单的,弱到对我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我弱……”玄隐也深吸一口气,然后默默咽下。
“好了好了,你就说要不要和我赌。”东方旭道。
“赌,我必赢你,所以你的赌注是什么?”玄隐道。
“哼,反正我必赢,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吧。”东方旭道。
玄隐想了想,这一路,总不能一直被东方旭压着,得为自己争取点权力,笑道:“若我赢了,你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保管,以后行走江湖,我是小姐,你是护卫,未经我允许,你不准透露自己太子的身份行事,凡事听我的。”
东方旭闻声,道:“你想的倒是挺美。”
“刚刚不是你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一言九鼎的太子殿下要反悔?”玄隐眨巴眨巴眼睛,不悦道。
东方旭叹息一声,道:“好吧,那你打算拿什么做赌注?”
玄隐笑了笑,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也随便东方旭,便道:“反正我肯定赢,也随便殿下要什么。”
东方旭闻声,眯着眼打量起玄隐。
先前,玄隐还欠东方旭个救命之恩,东方旭没借这个由头向玄隐要实际好处,但好在玄隐现在愿意老老实实跟在东方旭身边,也算是达到揪住正德公主软肋都目的,那这次打赌又能从玄隐身上得到什么呢?
东方旭再三思量,都不知道该开口要什么,便道:“你要修为没修为,要体格没体格,要身份没身份,长这么大只知道吃吃喝喝,小废物一个,连小命都不值几个钱,能给我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玄隐倍感莫名其妙,东方旭突然无缘无故骂她干什么,话里话外都在嫌弃她没用,自尊心受到强烈冲击,实在气人。
“我说错了吗?就这还独自闯江湖呢,还不是得全靠本太子。”东方旭再次故意激将道。
“你!是太子了不起啊!本小姐好歹是在世外仙山混过的!除了没有修为,会的可多了!”玄隐情绪激动道。
东方旭心中:世外仙山?小门派?看她先前手里拿的符箓强度,大有可能是云冀山,毕竟国师就是云冀山弟子,魏启明和苏哲又是国师弟子,魏忠淳也曾也与国师交好,有这么多关系,姑母能将她送去世人皆向往的仙山福地也是在情理之中。魏清云自幼得仙人教导,真是羡煞我也。
“那你说说,你都会什么?”东方旭故作不屑。
“我只是不能聚集灵力,除此之外,我通晓仙医命相卜,奇门阵法,仙术咒诀,九州主流典籍,就连鬼道邪术我也知其一二。”玄隐被迫解释道。
“嗯,是有点东西,不知这仙术咒诀都会哪些啊?”东方旭继续问道。
玄隐一怔,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东方旭激将了,就为在她身上榨取价值。
“会的自是不可外传的独门秘籍,太子殿下若是赢了赌局,便可知晓。”玄隐道。
东方旭知道玄隐已经察觉他在套话,不知所谓的笑了笑,道:“原来玄隐姑娘这么有本事啊,那本殿真是捡了个宝,我若赢了,你便传我一本仙术秘籍如何?”
“不是说了不外传吗?坏了规矩会被逐出师门的。”玄隐慎重告诫道。
“那你只能被逐出师门了,毕竟方才你说随便我要什么的,我就要秘籍。”东方旭冲着玄隐坏笑道。
“你……”玄隐欲言又止,真恨方才说出这话的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耍赖反悔,好一支回旋箭。
“好吧,反正我不会输。”玄隐被迫答应。
东方旭十分满意的笑了笑,看的玄隐十分不适,只觉眼前此人相当狡猾。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钟离曜究竟做什么去了。”东方旭朝玄隐招了招手,似乎很有兴致。
玄隐随后立马跟上。
此时,静灵山厨房。
谢诗韵撸起袖子,正在案板和面,手法娴熟稳健,丝毫没有宗主夫人的架子。
“钟离道长,生火的事哪能让您来啊,让门中弟子来就好。”谢诗韵望着正在灶前拾柴的钟离曜,客气道。
“哎呀,这点小事我来就行,让弟子们玩去吧。”钟离曜笑道。
谢诗韵笑眯眯道:“钟离道长可真是个大好人。”
钟离曜赶忙奉承道:“夫人才是温柔贤淑。”
“哈哈哈哈哈……”二人一齐笑了笑。
最后几声交谈刚巧被赶来的丘羽辰听到,气急下冲入厨房,大喊:“钟离曜!”
钟离曜和谢诗韵闻声大惊,皆停顿下来,回头向丘羽辰望去。
“小羽?怎么啦?”谢诗韵惊讶的问丘羽辰。
丘羽辰声音立马变的温和,道:“嫂嫂受惊了,钟离曜……未经允许,私闯内院。”
钟离曜挠了挠头,委屈道:“我只是想给夫人搭把手,出份力,也不能每次都白吃白喝啊。”
“还请钟离道长注意分寸,我静灵山不是你行道院,可以由你随意进出。”丘羽辰道。
谢诗韵见这气氛不对,这二人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要动手吧,于是赶忙对丘羽辰道:“小羽,你误会钟离道长了,其实是我邀请钟离道长来的。”
丘羽辰闻声,谢诗韵这明显是向着钟离曜说话,不满道:“嫂嫂为何向着他说话,你才不会邀请别人来干活,都是宁可自己幸苦,也不愿麻烦别人的。”
谢诗韵刚准备回答,就被钟离曜截了话:“还不是因为你。”
“我?”丘羽辰不解道。
“丘二公子,你不觉得,你很没礼貌吗?我可是你的客人,你就这么把我请出去了,童子也不搭理我,好在夫人温柔识大体,便将我唤来招待,干活是我自愿的。”钟离曜道。
“……”丘羽辰闻声不语。
“小羽,钟离道长不是坏人,你别老是针对他,你再这样,我可生你气啦。”谢诗韵温柔劝说丘羽辰道。
丘羽辰望着谢诗韵明媚的脸庞,拳头紧了紧,他向来难以拒绝谢诗韵温柔的请求,再看看一旁正得意洋洋笑的钟离曜,道:“那就看在嫂嫂的面子上。”
这时,一位白衣道人抱着一名女童向三人走来。
那道人瞎了半只眼,带着黑色眼罩,脖颈处有些淡化的疤痕,举止方正,面容温润。
“呦,钟离道长,好久不见。”道人呼唤道。
“丘宗主,好久不见,你带着妍妍去哪了?”钟离曜道。
来者正是静灵山宗主——丘松岭。
“温故些功法,妍妍陪着爹爹。”丘松岭看着妍妍,宠溺道。
谢诗韵迎上前去,呼唤爱女:“妍妍,没给爹爹添乱吧?”
“没有,没有,妍妍可乖啦。”妍妍张开双手,扑向谢诗韵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