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真的是你!”娇娘原本只是凭着身形记忆冒昧开口,不过也只是叫的苏麻喇姑的化名,此刻见人回头,才算是一颗石头落了地如释重负。
娇娘作为老祖宗留在民间的一枚暗哨,平日里掌管着妙音坊一应事务,有了之前坊中一番交集,苏麻深知素来行事沉稳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还这样贸贸然叫住自己。显然事出有因,苏麻忙跟着娇娘到了附近一处僻静的茶馆坐下。
眼瞧着娇娘此行换了普通便装抹去平日明艳,此刻因为急切甚至额间起了几点薄汗,猜到因她素来稳妥,必然是事关重大不肯轻易假手他人,便忙挥手谢绝了伶俐的小二上前招待,自倒了一盏清茶递了过去“娇娘,别急,慢慢说!”
娇娘左右观察了一下,大抵仍是觉得不能放心久留,便将情况三言两语简明告知,原来自从宫中换防被鳌拜的人换下,虽然玄烨暗地里也启用了新人,但是明面上各处宫门还是被鳌拜一党把持,来往消息便不再像从前往宫里传递那么容易。
此次娇娘手下的人探得了镶蓝旗副都统巴泰和鳌拜的弟弟穆里玛因圈地划分起了龌龊,在鳌拜面前连带着受了打击,今日于妙音坊借酒浇愁的时候又被娇娘设计将其酒后愤懑之语被鳌拜手下的人听到,娇娘觉得此人可以为倒鳌党之用,机不可失便想着来福全府上碰碰运气,不想打听到福全一早出府,不甘心的暗自守在附近,这才等来了苏麻。
巴泰这个人苏麻是有所耳闻的,是鳌拜一党十分得力的干将,早年拔擢也曾受了时为主考官的苏克萨哈恩惠,算起来也算是苏的门生了,不想却在后来鳌拜与苏克萨哈党争中为坐实苏的罪名帮着鳌拜罗织罪名出了不少力,玄烨在得知此人后曾气的咬牙以后亲政绝不录用这般落井下石忘恩负义之人。
只是如今时移事易,倒鳌拜在即,武力上靠着宫中布库和宫外的种种筹谋,明面上鳌拜毕竟还是三超老臣,辅政已久功勋卓著,当此之时却是非常需要巴泰这样一个出自鳌党的首告之人。
知晓了其中厉害,苏麻知道阿远奉了福全的命自出王府后一直在不远处小心暗中保护自己,别了娇娘之后,苏麻便叫来阿远将其中紧急告知了他,让他速去寻自家主子不要耽误。想了想又有些担心玄烨毕竟少年心性,不肯用巴泰这柄其身不正的刀,心念一动,便随手写了一个字谜一并请福全带进宫去。
阿远有些疑虑苏麻就这样单独出来不太安全违了主子之命,到底还是拗不过苏麻,便还是按王爷留下的方式去了。心里暂时放下一事,苏麻便打算去附近的铺子买一些糖糕备着,保不齐午后常宁那孩子还会过府。
不想才走出没多远,突然从街角冲出一匹烈马,只见那马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不受控制的朝前方撞来,而前面正对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迅疾之间那妇人早已吓得呆愣在当场,苏麻见此也来不及多做思考,只能下意识冲上前去一把推开,自己只能在愈来愈近的马蹄声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