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跟上他,与他并肩走着,思肘片刻,老实回答。
不经意捏着平安结甩着玩,动作引起他的注意,盯着熟悉的物件,这是上次自己给她系的吗?
指尖动了动,摩挲腰间与她一模一样的平安结。
喜欢?
他想,也对,怎么会不喜欢呢?
如她所说的,雨天、晴天她都能找到找到乐趣。
总比魔族不见天光好。
贫瘠之处不会开出花,即使有那么一两朵,也留不住。
迟早会枯死,何不让她自由生长。
自由或是囚禁?
他更倾向于前者。
“你想住在这里吗?”
噗嗤笑出声,半开玩笑:“听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住在这里?”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身姿清隽,微微点头。
姜瑶收敛笑意,皱着眉盯着他。
“魔王谢长宴!”人流之中,一声突兀的喊叫让场面安静。
原是身着白衣的正派发现是谢长宴,扯着嗓子,恐惧大喊。
百姓四处逃窜,跑的急了,一个身宽体胖的人撞到铺子摔倒在地。
刚还车水马龙的街市,现如今只剩下空荡冷清。
“你确定要我住在这里?”少女挑挑眉,好笑问他。
“他们害怕的是我,与你无关。”眸色沉沉,声线冷硬。
“魔族公主姜瑶,快跑啊!”有人抓着摔倒的男子衣领将他拖着逃命。
“哦。”她不拆穿,尴尬哦了声。
谢长宴太阳穴突突跳:“……”
平复情绪,没了往日的不着调,正色道:“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换个身份在这里生活。”
只要你想,我便放手。
从前的一切他都不纠缠。
这次,没有萧舟,没有我的阻拦,只有你真实的意愿。
目光交汇,无只言片语,时间犹如静止,两人各有各的心思。
睫毛如蝶翅扇动:“最后一次,我问你,你在赶我走吗?”
“不是,这是问你的想法。”
这也是最后一次,他最后一次干这种蠢事。
指尖陷进手掌,神情微冷:“比起魔族的昏暗冷寂、寸草不生,我想你更喜欢人界的四季。”
思绪恍惚,突然想起他问的:“喜欢?”
她回答说喜欢。
抿唇,原来是以为她喜欢人界?
眼睛澄澈,说出心里真是的想法:“我在阳光下站久了会怀念黑暗。”
“在雨天站久了会想念晴天。”
顿了须臾,继续:“没有什么地方是必须要驻足的,除了家。”
一字一句敲击他的心,她一改平常的嬉皮笑脸,定定看着他。
他深沉的眼底掀起惊涛海浪,浅浅笑着,既然不想离开,那就休想离开了,姜瑶,我给过你机会的。
日后想逃?垂眼,睫毛洒下阴影,黑眸冷淡无比,除非他死。
*
谢长宴在前面走,姜瑶清楚他是要办自己的事。
认识谢长宴以来,他身上有太多秘密,而且这人还不愿透露半点。
身影顿住,侧目:“到了。”
周遭安静,树林茂密,寺庙伫立于眼前。
“来这里做什么?”她跟着他进门。
寺院内香火插满,烟雾袅袅升起,烈阳高照,仓木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祈福带随风扬起。
声线平缓:“找佛珠的来源。”
“这串佛珠不是你的吗?”疑惑呢喃:“来源?”
难道这串佛珠不是他的?
“也许是别人送的。”面容平静:“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诧异表情浮现。
前方有穿着袈裟的和尚,年级稍大,谢长宴对着他弯腰拱手:“方丈。”
“施主。”抬手低头。
“请随我来。”
那方丈将他们带到后院,拿出一个落了灰的木盒,拂了拂灰尘,打开,姜瑶站在旁侧,好奇盯着看。
檀木佛珠静静躺在盒中,这串佛珠和谢长宴腕间的佛珠很像,不,只能说一模一样。
方丈将佛珠拿出,两手递给谢长宴,他神色不明接过,摩挲佛珠,珠子悉悉作响。
“这是老身游历在外机缘巧合所得,起初施主来此,见到施主腕间的佛珠,惊讶了一番,当初赠予老身的人曾说这佛珠世间只此一串。”怅然叹气:“老身几度认为自己眼花了,可看见这珠子同一个地方的划痕,才知确是一般无二。”
姜瑶挠挠头,你怕不是被人骗了,只此一串?这推销手法好久都没听到了。
“恰好施主也对这佛珠的来源颇感兴趣,相聚即是有缘,这串佛珠就送给施主吧。”
“这串珠子可保佑人无病无灾。”方丈沉声:“传言也可让人起死回生。”
一模一样?谢长宴眼眸漆黑,不再打量,摸着珠子上的划痕,扫了眼手腕的佛珠,哼笑一声,眸光森冷,似是参透了什么,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想要吗?”
姜瑶茫然睁大眼睛;“啊?”
送她做什么?
“保佑你无病无灾。”他说的平缓,见她怔愣,慢条斯理为她戴上,神态温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