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开始,众人还很怀疑南怡的话,有人不断反驳,有人皱眉大骂,但随着柳信歌的沉默,众人也一并沉默了下去。
“谷主,这些……是你做的吗?”南怡不停地问着,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像是已经确定了答案。
“你这么说倒是拿出证据来呀……”
“快看,那个人醒了……”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在人群中响起,将众人的视线全都吸引到了云谏身上,于此同时,南怡依旧在质问。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她快速跑到云谏身边,将云谏扶了起来,然后就注意到了已经蔓延到云谏脖颈上的叶纹咒。
“我有证据。”
云谏像模像样的咳了两声,然后在那人的搀扶下坐到了凳子上。
他掀开自己的衣袖,哪怕是隔的很远,众人也看到云谏手臂上可怖的叶纹咒。
所有人都再次被钉在了原地。
他们已经很久都没再见过叶纹咒了,哪怕是过了这么些年,再见之时,心里仍然免不了害怕。
“这就是你们谷主下的。”云谏强撑着身体道。
“谷主,他说的是真的吗?”南怡顺势问去。
柳信歌依旧没有回答。
她看向了扶云谏起身的那个人,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也意识到了,这个人也是孤云雪域在痴音谷安插的探子。
其实在云谏方才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还是想再挣扎一下的,她其实没有太相信云谏的话,毕竟她没有见过莫轻尘和封无凝,没法断定云谏说的是真是假,而莫怀和域主哪怕再厉害,也要顾忌痴音谷的面子,能做到的有限。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在跟上天作对,在跟命运作对,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哪怕做了些错事也没什么,毕竟她一直在救人,也算是弥补了。但在听到南怡话的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里还是痴音谷,但已经不是她的痴音谷了。
她所熟悉的一切在那一刻变得陌生了起来,她开始怀疑她身边所有的人,她开始怀疑她的过去。
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周围已经有一张网将她圈了起来,使她的逃无可逃。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这一次没法再逃了,这是她不可脱离的命。
“云谏”,柳信歌最后偏头扫了云谏一眼,满怀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算的真准呀……”
云谏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朝她眨了眨眼。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意外的呢?明明一切都掩饰的那么好……”,柳信歌偏开了头,失魂落魄地开口。
“或许是一开始吧”,这回云谏不再装傻,正儿八经地回答了她,“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做那些事。”
“可是……”
“谷主,这些是你做的吗?”南怡依然在质问。
柳信歌住了嘴,她偏头朝南怡笑了一下,晃荡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南怡面前。
“为什么?”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但她心里觉得有点委屈,为什么她看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就是别人家的了,为什么会怀疑她,为什么能在痴音谷潜藏这么久……
南怡没有回答,固执地继续问了下去,“所以……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众人看着她,无声地等着她的回答。
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懵的,但这并不影响她们意识到谷主可能不是个好人。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在那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众人听见了她们谷主的回答。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她说的没错。”
众人安静了下去,没人开口。
“这就是为什么。”南怡看着柳信歌,终于不再追问,而是笑了一下。
像是冰雪消融,鲜花竞放。
……
在柳信歌承认后,痴音谷内很快陷入了一片混乱。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她们谷主会做那些事,但柳信歌已然承认,她们也没法逃避。
她们都需要时间好好冷静冷静。
几位有些名望的医士在屋里商量整整半天,才大致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来。
她们暂时将柳信歌关了起来,然后派人开始问柳信歌从前的所作所为。
但这些事云谏都没有参与,他现在最关键的事是找雷听霖问一问情况。
所以在痴音谷的人将柳信歌带走后,云谏就叫住了南怡。
“你知道谷主的药房在哪里吗?”
“知道,你要过去吗?”南怡定定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