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私人电台近来总是有听众言语间夹杂着几分戾气,每天聊天室里会有一部分时间被众人争吵所消耗,大抵是因为青城隔离次数渐渐频繁的原因,人们的情绪中总是不知不觉透露出担忧和焦躁,
那天大家在阿初私人电台聊天室里探讨起彩礼的问题,青城市区的听众说市区百姓之间的婚姻压根没有彩礼这档子问题,青城市区管辖下属乡镇的听众的说市里人胡说八道,他结婚彩礼花了八万八,他朋友彩礼花了二十万。
阿初在青城居住这三年倒是对这个情况有所了解,两方平日里身处不同的生活区域,每个人说得都是事实,只不过大家都试图以偏概全。阿初简单谈了一下自己以前在《青城夜谈》里所了解到的讯息,她告诉听众们青城市区与下属乡镇的情况确实存在差异,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阿初私人电台聊天室里有个听众说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花钱买个偏远国家的老婆,阿初气不过怼了他几句,她说把女人当做商品的行为真是可恶,他的儿女日后一定视这个父亲为耻辱。
阿初仅仅因为这几句话便被举报恶意挑拨男女对立,私人电台被封三个月,每天熬夜经营的小事业一夜之间归于原点。阿初对这个世界的厌倦与日俱增,除去秋水之外,她不知还有什么能留住自己,那些发卡、信纸、钢笔之类的小玩意,如今好像已经无法起到缓解厌世的功效。
“小象,你来教我写歌词好不好?”阿初决定在漫长的封控期里给自己找点事做,比这件事本身更重要的是,阿初想藉此分走秋水在这段闲散时光里的一部分注意力。
阿初不希望秋水一味沉溺于失去外婆外公的悲伤之海,她在十八岁那边经历过银河的去世,深知失去亲近之人是一场漫长的凌迟,外婆外婆把秋水从四岁一直抚养到考上大学,秋水一定会花费很久时间才能走出这场失去至亲的风雨。
“我很乐意教你,如果你不介意我一条音乐行业的咸鱼……”秋水几乎未做思考便答应了阿初的提议。
“小象,你千万不要再用‘咸鱼’这种字眼诋毁自己,你的歌词写得明明很好,为什么要因为不被大众认可而自卑呢?”阿初敏感地察觉到秋水言语间暗藏的失落。
“我其实是一个很自大的人,日常生活中几乎不会因为任何事感到自卑。”秋水完全不认同阿初对自己的猜度。
“你是一个很自大的人,我为什么没感觉到呢?”阿初诧异地反问。
“我的咬文嚼字,我的一根筋……那些不都正是我自大的表现吗,如何克服自大才是我一生的课题,自卑这种东西离我的生活实在太远。”秋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狡辩。
“人怎么可能不自卑呢,小象,你究竟在说什么疯话?”阿初亦开始较起真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