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皱眉,“我们回客栈吧。”
旌南楼摇摇头,“已经没事了,好不容易进来了,宴会才刚开始。”
陆恪只能又坐下,身体侧向旌南楼的方向,只要发现她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带人离开。
旌南楼跪坐在蒲团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水下肚,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升至头顶,旌南楼感觉有什么记忆正在脑海中复苏。
陆恪想阻止,还没出声,旌南楼又抿了一口。
看着他偷来的担忧目光,旌南楼摆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右手悄悄朝陆恪比了个手势,表示这酒水有问题。
陆恪接受到旌南楼的信号,趁侍女不注意之际,将酒杯中的水引至腰间的水壶中。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主位的男人身上,没人关注最末尾两人的举动。
引走大半酒水的陆恪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吩咐侍女再上一些酒来。
侍女瞥了陆恪一眼,没想到这位客人看着这么儒雅,也是个酒蒙子。
宴会上的交谈声在见到主位上的男人时沉寂了片刻,然后更加嘈杂起来。
“天哪!是明月公子!”
“他竟然来了!”
“可从没见过哪次赏花宴他亲自来的,真是稀奇!”
“那是不是说明,这次的赏花宴真的有什么稀世珍宝?”
周围人谈论的热闹,被舞台隔开的人们却只是矜持的行了礼。
一个舞台分隔出两个世界。
旌南楼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眼神却时刻关注着台上的那个男人。
明月公子,这称呼似乎在哪听过,究竟是在哪呢?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小女孩对男孩说,“哥哥,今日夫子说月亮是皎洁的代名词,我觉得哥哥就像月亮……”
回过神来,发现台上的男子正在看自己,见自己发现,也未回避,只是举起酒杯,远远的朝自己碰杯。
旌南楼并未回应,这是原主的记忆,现在的他于自己来说,只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罢了。
台上之人还朝陆恪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陆恪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心中不可避免的将自己与台上的男子做比较,越想越自卑,阴暗的眸子落在旌南楼身上,转变为温柔。
我无权无势,给不了小公主安稳的生活,小公主选择别的男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自己只要能留在小公主身边就好。
黏腻的目光粘在旌南楼身上,充满爱恋。
酒过三巡,宴席完毕,在散场时,这位明月公子终于将今天的重头戏搬了出来。
台上的歌姬已离开,白纱被撤,一盆一人高的植物被放上舞台。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有人大着胆子询问:“公子,敢问这是何物?”
男子偏头看了身边的侍从一眼,侍从会意,抬手,“掀开帷幕。”
花盆上的黑布被掀开,露出了状若琉璃的夹竹桃。
众人纷纷起身,连旌南楼也惊的站起,从未见过漂亮的不似凡间物件的花朵。
每一片花瓣细看都能看出花朵的纹路,远看却如水晶般透明,阳光一照,便显现出七彩颜色。
看着众人惊叹不已的模样,男子很是满意。
眼神在人群中寻找旌南楼,在看到旌南楼惊叹的目光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此间花朵,是月某专门差人培育出来送给我的一位故友的,某的这位故友有与夹竹桃一般艳丽的性格和此间独一无二的琉璃心。”
“敢问公子故友姓名,能得公子如此高的评价,想来应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月明左手边第一位公子笑着问道。
月明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台下的旌南楼,笑着摇摇头,“现在她恐怕已经忘了我了。”
“那真是可惜。”男子不再追问,视线流连在这可琉璃夹竹桃上,“公子这夹竹桃可售卖?”
“既然拿出来了,自然是卖的,就看各位能出什么样的价格了。”月明微微一笑。
旌南楼看着上头的人们争先恐后的报价,颇感无趣。
这人到是虚伪,先前说这花似故人,怕只是提价的说法,真要是缅怀故人,这花他肯定自己藏得好好的,哪还会拿到这赏花宴上给这么多人观赏。
她瘪了瘪嘴,转头看向陆恪,“我们走吧。”
见陆恪脸上有些阴沉,“你不舒服吗?”
陆恪摇摇头,“这里人有些多,气味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