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盈在白纱裙上,裹在布料里的女人笑看着对面的摄像头,快门按下,她笑得更开心了,连忙朝着对面的女人挥挥手:“怎么样!好看吗!”
时凌舒点了一下头,眼底划过一丝不爽,飞速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完美!我的技术你放心。”
导演一喊“咔”,场上的两人瞬间转变状态,尤其是时凌舒,一下子卸下一大口气,已经拍了好几天了,但每次站在镜头前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
“过了,准备下一条。”
耳边响起这句话,脸上瞬间扬起带上些雀跃的期待,惹得祝清直接跑过来,打趣道:“今天状态格外的好啊!得到滋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时凌舒像是触电一般抖了一下,羞愤地盯着她,“你怎么光想着这些不正经的,我单纯休息好了不行?!”
祝清哈哈大笑,搂着她的肩膀悄悄凑上去:“灵绘都告诉我了。”
“灵绘?她干什么了?”她拧眉思考了一下,“昨天有什么事?”
“是不是金屋藏娇了?说!”
时凌舒脸立马涨红了,眼睛眨巴眨巴,掐住祝清的脸颊肉:“说什么呢!就知道听别人瞎说,灵绘昨天都没去找过我,她知道什么!”
可她这个表情和狂飙的语速,简直是口是心非的代言。
就在祝清正要继续“逼问”的时候,她的助理突然明色凝重地跑过来,眼神飘到时凌舒的身上,又迅速移开,礼貌一笑,并肩的两人甚至还没搞清楚状况,祝清就被带走了。
直觉觉得不对,但理性又没当回事儿,时凌舒拍拍还热着的脸颊,用手扇着风,脸上的温度不久就降下来了,一个人走在嘈杂的道上,有面熟的就偶尔打个招呼。
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她有些雀跃地蹦跶了两下,又迅速镇定下来,都是人,不好。
路过那边正在准备的叶以,她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这人状态更差了。
或许是她的视线停留得有些久,叶以的视线从剧本上抽出来,抬头看向她,看到她的眼神后也愣了一下,扯扯嘴角。
“凌舒,道具有点问题,准备可能要久一些,你慢慢准备。”
手机亮了,她一低头就看到方灵的消息,一口气梗在喉口,认命一般叹了口气。
那边坐着的叶以却笑了,挑眉用唇语无声地说道:“正常,加油。”
撇撇嘴,时凌舒跟他摆摆手,情绪过得很快,没有过多的不满,甩着胳膊坐到自己的包旁边,百无聊赖地扣着桌脚。
时间和云都走得好慢,她仰头看着天,有点累,还有点困,嗯……还有些愧疚。
因为自己,云淮在这里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如果收工再晚一些,只能在晚上仓促的见一面,他会不会怪自己……
一阵凉风吹过,心口的余温散去,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炭灰,时凌舒恍惚地盯着漂浮在空中的云,沉寂下来。
脑袋里还乱着,手腕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气扽起来,一双眼睛迷茫地盯着祝清焦急的背影,她叫又叫不停,只好在嘴里不断地问道:“怎么了?你急什么?”
一直到休息室的门被撞上,祝清才一脸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你得罪过谁?”
时凌舒皱眉:“怎么了?”
“我助理说,有一个狗仔一直在剧组门口,她本来以为是偷拍我和叶以的。找过去了,那个狗仔甚至主动给她看拍下的照片,没有我们。”她说着凑过来,“只有你。”
瞬间,浑身僵住了,鸡皮疙瘩蔓延到头皮,时凌舒用尽可能稳定的声音问道:“什么意思……拍我?为什么?拍了什么?”
“不用那么害怕,至少没有潜进你房间。”祝清轻拍她的肩膀,“我助理也没看几张,但是都是平时你回酒店、来工作的照片,幸好你没什么不良嗜好。”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尽可能镇定下来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穿得黑黑的,是个非常普通的人,身材不算胖,我助理也没怎么看他脸。”
穿得黑黑的,时凌舒小声嘟囔着,猛地想起昨天晚上撞上自己的男人。
“有头绪?”祝清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手心,“不是什么好茶,但这里条件就这样,凑合凑合。”
时凌舒摇头,穿成黑色的男人多得是,怎么确定是他?
“需要帮忙吗?”一旁的女人倒是很放松,“这都是家常便饭了,咱有的是经验。”
两人相视一笑,时凌舒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用,你助理的意思应该是让你远离我,而不是帮助我。”
祝清耸耸肩,卷翘睫毛下的眼睛没什么感情:“无所谓啊,我是个人,和什么人交往也是我的事情。”
“总之,跟你说一声,最近注意点,有需要就说。”大概是时凌舒表情太沉重了,祝清嘴角扬起,简单安慰了两句。
路面上的影子逐渐拉长,最后隐在一片黑暗中。傍晚,长发散在肩头,女人裹紧外套,迎着晚风踏进酒店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