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来,晏楚的心绪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沈应仍旧是光亮的屋子,晏楚饶是没有勇气朝着她走过去。
原来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做了不少事情,都是为了他,和为了她爱的人。
沈应在屋内看着账本,直到门外的人走远,见云才道:“走了。”
沈应将着手中的账本放下,斜着眼看着见云道:“准备好了?”
见云点头,他已经准备好四年了。
次日清晨,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在晴了许久的艳阳天里,这场雨倒是难得的舒适。
鼻尖里闻着泥土的香味,整个人却是觉得舒心。
晏楚正要出门,却听着身后马车响起,人还未回头,听着声音传来:“夫君,这是要出门?”
沈应坐在马车上,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一侧。
晏楚眼里带着柔,语气格外的温柔:“有事出城一趟。”
“今天回来吗?”
“回。”
晏楚答应得痛快,原是不确定的话,在沈应问出口时,变成了格外的坚定。
沈应笑道:“正好我也要出城?夫君可要一道?”
“咳咳咳。”袁慎白听后,猛地咳嗽了两声,生怕晏楚给答应下来。
晏楚笑着摇头道:“怕是不顺路,你先去吧。”
沈应倒是不生气,笑着便离开了。
直到见着马车彻底消失在长街上,晏楚脸上得到笑意才落下。
“别看了,还有正事。”
袁慎白无奈道。
“嗯。”晏楚应了一声,这才翻身上马。
直到临近正午,晏楚才到达约定的地方。
不是他走得慢,而是跟公孙先生约定的地方换了地址。
这才好不容易到了地方。
换的地方,确实隐秘,是个半山腰上的茶铺,鲜少有人来往。
只是这到了地方以后,却是见着了自家的马车。
还是沈应早上出门的那一辆。
袁慎白快速下马,到了晏楚的身边,小声道:“夫人怎么在这儿?”
晏楚也是一脸的懵。
沈应正背对着自己,同着身边的男子说着话,倒是和颜悦色。
男子面上戴着银色的面具,是她身边常跟着的侍卫。
茶铺的另一处,还坐着一位老者。
“怎么办?”袁慎白倒是有些急色,“咱们做的事情,要是被夫人知晓,会不会——”
晏楚却是没有听他说完,便直接朝着沈应走了过去。
听着脚步声,沈应微微侧过头,甜甜地叫了一声:“夫君。”
袁慎白急忙地跟在晏楚的身后。
只听得他说了一句:“公孙先生?”差点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所有的疑惑,晏楚在看见沈应的那刻全部解开了。
公孙先生无缘无故地联系上自己,给自己提供财力和物力上的支持,也就只有她了。
沈应忽然笑出了声:“算你答对了。”
沈应邀着他们二人坐下,给着他们倒着茶水:“要是早上你们同我一道出门,何须到这里来一趟。”
晏楚看着她的眼道:“为什么要见我?”
沈应笑道:“不是我要见你,是另外有人要见你。”
“谁?”晏楚的声音沉下来,掩饰不住的疑惑。
沈应不答,只是看了眼身边戴着面具的少年。
晏楚看不见少年的面容,却瞧见了一丝的笑意,这个笑意异常的熟悉。
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成阴暗的天,阳光穿透了云层,露出了点点的光。
“出来吧。”
沈应的声音刚落,三四个人便从着茶铺中出来,取下了身上的蓑衣,对着晏楚跪了下来。
“末将见过二公子。”
“末将见过二公子。”
“这是——”晏楚的话只说了一半,他记得这些人,是当年追随着父亲的下属。
晏家失势以后,晏家军也跟着受罚,为首的几个人,终是没有活下来。
晏楚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曾以为,那时旧人都已经随着晏家的衰败而消失了。
倒是晏楚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们?
“当年晏家出事之后,我们得到消息便逃了出来,只是这些年不敢露面,才不得与公子相见。”
“你们、快快请起。”
晏楚声音哽咽,他弯下腰,伸手将着众人扶起:“是晏家对不住你们,让你们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们不怪罪,已经晏某的万幸。”
“除了你们,还有谁活着?”
晏楚终于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千将军道:“原本是还有梁大人一起,只是前不久他就、”
话没有说完,晏楚是早就知道了结果。
梁会津的死,跟着沈应有牵连。
只是他没有想到,梁会津竟然会跟着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