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知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真受不了啊。”
期中考试过后放两天假,假期中有同学在扣扣上跟江南听打探消息,问他考得怎么样。
江南听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缺席过好几次重要的考试,现在整个人都还是钝的。
他真实地回复说:应该不会太差。
周日成绩已出,学校老师在晚一把新出炉的荣誉榜粘贴上了公告栏,一下课就被围挤住了。很多人都不是来看自己的成绩,而是好奇江南听是否还会在这个榜上。
有一个女生挤了进来,径直扫了眼周安知的排名,看完后又挤出去了。
其他部分人从下往上,有几个直接扫向前三名,只一瞬间,他们便炸开了锅。在接下来整整三节晚自习中,他们谈论的人始终不变,越谈越玄。
这个突发心脏病的四中高二学生,休学半年强势归来,仍获前三。
这个事迹在整个四中不胫而走,火速传开,被传出校后曝光到了网上,渐渐的有新闻也关注到了这件事,他们特意来找江南听,江南听本人却对这些消息毫不知情。
他来校后和往常一样放下书包准备上课,荣誉墙他也看了,比起别人,他本人更镇静得多。虽然惊讶,但因为是自己奋力拼搏过的结果,他配得感很强。
他被悄然冠上了传奇的色彩,很多同学也爱来找他问题目了,但考虑到他是社恐都不会一窝蜂找去。
程贤景早就知道他能成,因为从小到大没什么考试是他过不了的。
江南听天才的光辉照耀到他身上时,自卑也就成了奋斗的源泉。
一切慢慢回归正轨,某次江南听回到家,有几个陌生人杵在他家大堂内。他们举着摄像机和代表他们身份的采访话筒,正在和爷爷亲切地攀谈。
江南听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刚要溜,眼尖的爷爷喊住了他:“过来!”
程贤景回家后从妈妈嘴里听说了这件事,马上从家里跑了出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幅景象。
江南听被逼到墙边,两台摄影机正对着他,一台照相机在旁边咔擦咔擦,江南听局促不已,他们还一个劲地让他多笑。
程贤景走进来的那瞬间,江南听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了。
“请问您养病在家的日子里都在做些什么呢?”
江南听脸很红,说话声音微小:“看书。”
“都看的什么书?”
“教科书……”
“半年来都是自已在自学吗?”
“嗯。”
“了解了,请问您现在是有目标大学了吗?”
“还没有……”
江南听侧眸看了程贤景一眼,程贤景做了打气的手势,谁知下一秒某个镜头就转到他那边去了,程贤景可没做好上电视的准备,那一刻差点落荒而逃。
记者也转到了他那边:“请问您是他的同学吗?”
程贤景慌乱感全消失了,特别自豪地回答道:“我是他哥。”
“是亲哥吗?”
程贤景走过去攀住了江南听的肩膀:“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胜似亲兄弟。”
记者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把麦克风对准了他,由程贤景代他诉说这段单打独斗的日子,他一脸正经地添油加醋,听得江南听忍不住发笑。
什么每天复习到三四点、看书看得废寝忘食、足不出户溺于学海,听得江南听本人都有打假的冲动了。
他的爷爷时常过来蹭镜头,讲述他的教育方针,江南听实在呆不下去了,他们班今天留的作业很多,再拖下去就真得熬夜赶工了。
他细细说了一声:“我上楼了。”
记者:“欸——”
他拉着程贤景径直溜上了楼,把门关上将沉重的书包脱了下来。
程贤景:“这么多书。”
“每科老师都留了好多作业。”
“难为你背这么重的书包在那站那么久,早跟我说早拉你走了。”
江南听笑:“不重,早习惯了这重量。”
程贤景刚躺到床上,门被敲了敲,他抱怨着去开门:“他们要采访到什么时候啊,一天哪那么多问题。”
江南听也不太喜欢被他们逼着回答问题,开门后,记者仍旧摆着热情的一面:“江同学,我们要走了,走前可以拍张你和奖状墙的合照吗?”
“可以。”
他走到奖状墙前,摄影师从摄像机后抬起头来:“笑一笑。”
江南听便轻抿着,勾着嘴角,做了个极不自然的笑。
他们走后家里又回归了往日的平静,他在写作业时想到了今天记者问他的一个问题——目标大学。
以前只觉得大学很远,从小到大都在为这一个目标奋斗,而现在距此却只有一年的时光了。
他想考什么大学呢,又想离家多远。
“小贤。”他突然停笔,“你想好要考的大学了吗?”
“想好了啊,就襄北学院,以后一个星期还能回来一趟。”
江南听沉默了,程贤景怕他还像中考一样,盲目跟他填志愿,摆着严肃脸说:“这次再跟我填一样的,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江南听:“你放心,不会的。考上好大学是我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