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岑冬樾的手臂,又指了指天台边缘,示意他看去。
“高三那年,这里天台有人想不开跳楼的事,你知道吗?”
因为夏成熠的发问,岑冬樾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她只是触景生情无意提起,还是发现了什么。
那件事,他不想让夏成熠知道。
他不想让夏成熠发现他的不堪。
不过夏成熠像是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说:“想想也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你也在江中,那件事闹得这么大。”
“对啊,那件事闹得这么大……”
初夏带着暑气临近,满园翠色无人欣赏,因为那时距离高考已经不足一个月,越发浓厚的除了夏日气息,还有众高三生的黑眼圈。
昨天刚结束了最后一次模拟考,下一次大考就是正式高考。
虽说这次模拟考不出分数也不排名,但不影响夏成熠继续往天台书桌投递□□。
这是岑冬樾和夏成熠的约定。
每周数学考试和每一次大考后,夏成熠把自己的□□给他,他帮夏成熠查漏补缺。
二人偶尔也通过便利贴交流些有的没的。
例如吐槽乔老师出的题更难了,头顶的头发又少了,学校周边新开了什么小吃店。
那家三鲜豆皮,就是夏成熠当时给他推荐的。
可惜他一次都没吃过。
那天他原本想拿了书桌上的东西,就去试试夏成熠给他推荐的三鲜豆皮。
可老宅刘管家来电话告诉他,他养在老宅的那只狸花猫,出事了。
去到宠物医院,上次见还活蹦乱跳的一条鲜活生命,仅仅过了一周,到他手里就只剩下一具满身伤痕的冰冷躯体。
他从三个月大养到十岁的皮蛋,怎么就死了呢?
一旁的刘管家告诉他,是岑父来探望岑老爷子又遇上公司有急事,驱车离开时不小心把乱窜的皮蛋给撞了。
佣人还是过了近半个小时才发现皮蛋浑身是血,所以没能及时送医。
皮蛋猫如其名,真的很皮。
他只能勉强接受刘管家的说法,让刘管家去安排皮蛋火化的事。
可岑冬樾事后越想越不对,岑父做派高调,出行一向都是由司机开车,那天怎就自己开车了?
他借口买习题,让司机开岑父那天开的车送他去书店,又让司机下车给他买咖啡,支开司机后,他查到了岑父那天的行程记录。
岑父根本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别处。
适逢月假,他第二天一早打车去了那个地址,也看到了真相。
确实不是公司。
因为岑父正抱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从别墅里走出,身后跟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三人一起有说有笑上了车。
那个女人他见过,是岑父之前的秘书。
岑父和岑母是因为联姻才结的婚。
所以岑父出轨,他毫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岑父在外边还有个孩子。
当晚,岑冬樾抱着皮蛋的骨灰盒在客厅等岑父,等到了半夜,总算是等到了醉醺醺的岑父回家。
“回来了?”他沉声道。
岑父皱着眉扯开领带,在看见他手里的骨灰盒时,脸霎时就黑了,冷哼道:“小少爷来兴师问罪了?不过就是只猫,我可是你亲爸!”
他不想和岑父扯别些,直入正题,“那个女人,我妈知道吗?”
“什么女人?”岑父还在装糊涂。
“敢做不敢当吗?”他揶揄道,“那小鬼是你的孩子吧?四岁,还是五岁了?”
“这种时候还先想着你妈?”岑父喘着粗气对他怒吼,“岑冬樾,我可是你老子!”
见岑父一点不在乎,他冷冷抬眼,“看来我妈也知道她的存在,并且已经接受了,那爷爷知道吗?”
“别扯上你爷爷!”
“那就是爷爷还不知道。”
岑冬樾冷笑道:“爷爷要是知道自己教出了你这么个好儿子,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岑父一辈三个兄弟姐妹,上有大哥,下有小妹。
岑父不是最讨岑老爷子喜欢的儿子,但岑冬樾却是最让岑老爷子得意的孙子辈。
也是沾了岑冬樾的光,岑父才得到了执行总裁的位置。
如果岑冬樾在老爷子面前说了什么,他敢肯定自己现在的位置,第二天就会易主。
“你以为你妈又是什么好人?”岑父耻笑着,“你妈和我,不相上下!”
生怕岑冬樾乱说些什么,他威胁道:“你妈在外头也有事,老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那么大个人了,自己清楚。”
岑父说完就上了楼,几分钟后,岑冬樾收到了一张照片、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
其他不说,照片是岑母埋头在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肩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