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啊,是一朵终有一日,会彻底凋谢的花,它也许……没有那么坚强,却也没有那么脆弱,就像那开啊开啊,盛满了洁白思念的四季海棠——
从那小小的种子,一点一点,生长成高高的大树,延生不甚纤长的枝杈,最后,那纯白的花苞便从枝杈上小心翼翼地出现,最后,绽放出灿烂的花。
它会凋谢,会像每一朵花儿那样,凋谢成一地落败的残花,风雨会吹熄火种,时间会磋磨馨香,它会消失不见的,百年千年之后,没人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朵花如此耀眼的、绚烂的绽放。
也许只有成为了星星,才会有人铭记吧,哪怕隔了亿万光年的距离,久到每一个世界中的生命看到的,都只是他们曾经留下的残影,但人们仍然会为他们取下名字,为他们绽放的光芒而称赞——
看,即便只是漂浮在冰冷真空的硬石头,他们不也有资格被铭记吗?
那么,那么……一枝漂亮的花儿,又为什么不能够留在心里,留在一盏美丽的梦里?
如果恐惧遗忘的话,那在花朵凋谢之后,来年的春天,融入大地的残花会回馈于这棵高大的老树上,最后,他们会再一次盛开,再一次绽放,即便那已经不再是同一朵花,但是,他们的血肉仍然存在,他们的记忆仍然像那朵灿烂的花儿一样——
不断地,闪闪发光。
……
“可以请你实现这个愿望吗?”
小小的心之木在空气中发着颤,好像仍然在不断地跳动,如同真正的心脏那样,但在听到了那玻璃鸟儿的愿望,它延伸出纤长的细丝,连接在那鸟儿的额间,像是在立誓,立下一个终会实现的誓言——
恍惚间,鸟儿像是回到了梦中,他又一次坠入深沉的海洋,又一次见到了那位神奇的工匠女士。祂抚触着鸟儿的玻璃羽翼,像是在拼凑破碎的音节,弹奏一曲安眠的谐乐:
“鸟儿啊,鸟儿啊,你在为了什么而祈愿?你不是说过,自己不应当为了他人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