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啊，神明啊，这便是我的回答。”

玻璃鸟儿睁开了双眼，他的身子那样小，小到一阵略大的风儿，就会把他从夜空中吹落，他的身子却又是那样大，大到足以装下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一同那十八颗美梦般的愿望。

他将自己的言语寄托于这份渺小却也宏大愿望，声音随着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而垂落在灰白色的光亮里，映照着他所有的自私，所有不可言说的渴求：

“伟大的工匠女士啊，你的双手捏塑那么多那么多的生命，你的心是细雨，将怜悯与慈悲染满世间的每一个生灵——”

“那细雨可曾落在我身上？那细雨可曾令我安睡过哪怕一夜？”

应当是有吧，即便自己因那观众的簇拥而怀抱那么多那么多苦涩的过往；应当是有吧，即便自己因那苦涩的过往而落下那么多那么多哀伤的泪水，可是，可是，至少那慈爱的工匠，也曾为自己落下一场怜悯的雨啊。

当光亮渐散，当心之木消失在手中，玻璃鸟儿睁开了眼，他看到无数细线随之断去，消失在漆黑的空无之中——

他想，人们的双脚啊，应当是落在地上了吧，不再像傀儡一样，高悬在那细线缠绕的空中了吧。

如果今夜，能有人安睡着度过的话，那是不是自己也算是实现了一个美好的愿望了？

如果今夜，能有人做一场自在的美梦的话，是不是……自己也不必像过去那样，在无法达到期许的恶意中度过了？

也许吧，也许吧……

但无论如何，第二天的太阳应当也会像过去那样，闪烁着如同火焰般的光亮，冉冉升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