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淮盈心情颇好的走出宫,却见着宫门口,林晏安靠在马车边,满脸幽怨的看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快速上前,摸了摸某人哀怨的脸,“抱歉抱歉,是我没考虑到位,忘了告诉你,我昨夜宿在宫里了。”
林晏安抬手,“上马车。”
付淮盈听话的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动起来,付淮盈探出去,头靠在某个马夫的肩膀上,“还生气呢?我这不是没事吗?我是进宫哭诉去的,他总不能下旨砍了我。”
“我知道,宫里有我的人,我只是担心而已。”
听了这话,付淮盈反客为主,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都知道,还给我甩脸色?”
林晏安轻轻侧过头,“淮盈,我很难不担心,前世,你就是死在他手上,伴君如伴虎,前世你甚少入宫,只有偶尔的宫宴去过,但他的眼光也一直放在你身上,今生,你却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官员,淮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世,叫我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害怕。”
付淮盈沉默,林晏安说得没错,寰宇帝知道她的身世,随时有可能顺手杀了她……
但,谋前程,望前路,总不能畏手畏脚。
见她不说话,林晏安伸出手轻轻的搭在肩头那只白皙纤细的手上,轻声开口,“淮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远见,明白你的抱负,我只是希望你多注意自己一点,不是什么事都值得你拿命去拼的。”
昨夜她拿的证据,稍有不慎就是死,她当他是个傻的,但他了解寰王,他绝无可能将这么大的把柄交给温霜叶,所以,淮盈昨晚递给陛下的那封密信,不可能是寰王的手笔。
只可能是,她自己写的,或许,昨晚的大火,也是她的谋划,虽然可能计划出现了漏洞,但她最擅长……伤自己谋前路。
付淮盈整个人探出身来,从背后环抱住他,声音轻柔,“你猜得没错,是我的手笔,是我,一手谋划,我原以为温霜叶会派人刺杀,却没想她会自己现身。”
“淮盈,稍有不慎,你可能会死在那场大火里,如果没有大虎,你就会……昨晚入宫,如果今上信任寰王,传唤他入宫,而不是草率掩盖,细细勘察,我今日就见不到你了,或许,我也不够了解你,宫里那人给我递了口信,我才反应过来。”
付淮盈示弱的在他背后蹭了蹭,“晏安,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直白的告诉过你,我爱你,下这盘棋的时候,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和大虎全盘托出,我相信她,因为她是你带给我的家人,她说,让我放心,我可以完全信任她,所以我才动的手。”
“那封信,是你模仿的寰王的亲笔信?”
林晏安感受到背后有人乖乖点头,“是,前世寰王常给我递信,看得多了,自然仿得像了些。”
林晏安有些吃味,“我给你写过那么多信,怎么没见你仿过我的字迹?”
付淮盈翻了个白眼,“你的字那么丑,拿两根草绳都没办法裹紧,很难仿的。”
林晏安的字不能说是丑,只能说是完全不能看,他只要没有打仗就会写信,一封又一封,每日平均写两封,有时候他人都到京城了,家书还在路上。
“你这是借口。”
付淮盈坐直,双手掐上他的脸,“你那字,丑得不能见人,我还每封都看了,每封都回了!”
林晏安将马车停下来,立刻回头看她,满眼震惊,“你说什么?!”
付淮盈有些不好的预感,紧紧盯着他,“你不会……不会没收到吧?”
林晏安僵在那,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收到,淮盈,我一封也没收到。”
付淮盈也有些无措,她不知道林晏安没收到,“那那些信去哪了?不应该啊,每封信上都有我的印信,你说我养的花好看,我都制成了干花,印在封口处。”
林晏安抬手,眉头紧锁,“等等,不对,你说你的信都放了干花?”
“对啊,怎么了?”
林晏安脸色微沉,“我说呢,我怎么每回一封信都没有,寰王怎么就总是有看不完的信呢。”
他想起前世,寰王每次收到家书,总会拿着干粮,坐在他身边细细看,总是炫耀王妃有多爱他,字字句句都是闺房私语。
“我那会还想,陛下从未下旨让寰王完婚,他怎么一口一个王妃的叫着?本以为他是满意还未完婚的妻子,却没想到,他拿的是我的信!”
付淮盈更懵了,“不能吧?我每封信都写着,晏安轻启,不至于拿错吧?”
林晏安冷哼一声,“他倒是喜欢自娱自乐,我说怎么每封信上都有一团墨渍。”
林晏安越想越生气,可惜淮盈辛苦写的字,淮盈特地制来送给他的花也被人笑纳了。
“明明是他偷了我的信!还要到我面前炫耀!啊啊啊!”
付淮盈看着他无能狂怒,莫名觉得可爱。
“无妨,我们还会有很多以后,那些你没看到的文字,我都会一字一句的说给你听。”
“那你现在,可以给我念念吗?”
付淮盈无奈,推了他一下,“别得寸进尺,我要下马车!走开,大虎还等我呢。”
“姑娘!”
大虎手中里拿着一袋糕点,嘴里还叼着一块,从医馆里冲出来。
付淮盈没设防,险些被她抱到地上去,往后趔趄了几步。
林晏安站在一旁咧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