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华君侧开身子,将杨广泽暴露在老者眼前,冷嘲道:“一直以为武管家是心细之人。”
老者对杨广泽细细打量,双眼慢慢瞪大,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荀华君见老者脸上不加遮掩的喜色,面下阴影愈浓,不发多言,转身便走。
杨广泽不明,踉跄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跟上荀华君。
荀华君身形微顿,停步,未回首,道:“你留下。”
杨广泽习惯性的听话,停下了脚,见恩人师傅要走,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上。
老者几步上前,拦住杨广泽,激动不已,问荀华君,“我如何相信他是老爷血脉?”
荀华君未答,步伐从容不迫,只是快了些。
“恩人师傅?”杨广泽呆若木头,麻木的站住,望着荀华君的身影,颤抖呼唤,“恩人师傅?”
“大小姐不如多讲几句?”
杨广泽如大梦初醒,狰狞着脸,狠狠撞开武兴春,冲出碎裂的屋墙,冲入雨中,口中含糊又急迫的呼唤,“师傅,师傅,不要走!”
外面阴雨连绵。
黑色的血水蜿蜒,一地尸体。
几个蓑衣人站在雨中,见荀华君一步步走近,因为惧怕,一步步的后退。
老者跟着杨广泽冲了出来,但没有再去拦住杨广泽所。
太阳被乌云遮藏,吹散的细雨冰凉。
荀华君跨步屋外,杨广泽终于追上。
杨广泽一把扯住荀华君的手臂,自己重重跌跪在地上,泥血混溅,杨广泽不觉着疼,连连哀求,“师傅,师傅。”
荀华君定住脚,侧首垂视,盯向杨广泽血雨交错的脸,他的脸,已被蛊虫啃食。
杨广泽见荀华君终于理睬自己,忙咧嘴露出发苦的笑,迭声求道:“师傅,师傅,您不能,您不能不清不楚的把我留下,带我走,求您带我走。”
荀华君半边衣袍被杨广泽扯歪,虽未挣脱杨广泽的纠缠,但一如既往的冷漠,“我不是你的师傅。”
再言语,是对着身后的老者,“今日,是你们亲手绝了荀氏的血脉。”
老者本是高兴的脸色变为惨败。
杨广泽脸变得僵硬,手劲慢慢的松下,口里无意识发出求救,“师傅别走...”
荀华君将手臂从杨广泽手中扯出,走开一步,离开杨广泽,对老者道:“我只能压他体内血蛊三个时辰。”
老者温和不在,阴恻恻道:“大小姐好手段,好计谋。”
荀华君不与老者辩驳,抬首极目远方。
“杨广泽,好好的活。”不等杨广泽回话,荀华君身形骤起,眨眼间消失于层叠的山峦之外。
“师傅!”杨广泽凄厉吼叫,起身又摔倒,翻腾在泥水里挣扎,挣扎着向外爬,“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乌雨山外,再无踪影。
杨广泽瞬间崩溃,冲向外面暴怒大吼,“回来!回来!师傅,你回来!”
老者快步上前,一掌击在杨广泽脑后,杨广泽眼前一黑,昏死在泥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