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泥欺负胖妞！”
众人：？？！
“哥哥给你抓鱼，哥哥给你抓！”
“哥，哥不，哥哥抓不，抓不到！”小胖妞不忘哭诉，哭的更委屈了！
众人：... ...？
眼见胖妞哭的昏天黑地，少女将‘鱼王’木棍扔给子言，走到一边儿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胖妞继续哭。
众人：？？？！
.
除去初相识的小插曲，几日相处下来，少女还是‘和蔼可亲’的。
几个小孩子不但不怕她了，而且都很喜欢围绕这个沉默但很厉害的姐姐打转。
“今晚我们去程府偷馒头，”子言有爽朗明亮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尖儿尖儿的，笑嘻嘻的蹲在少女身边，“你去吗？”
少女仰在庙里的草垛子上，睁眼看了眼少年，又闭上。
子言自讨没趣，嘿嘿的挠脑袋。
“大哥，我想吃鸡腿，我都快忘记鸡是什么味道了。”伞儿摸着肚子，只吃鱼吃的好没力气，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嘴巴馋的要命。
“鸡啊？”子言有点犯难，馒头不会叫鸡会叫啊，不好偷，“改天我们抓个野鸡。”
“哥哥不行，”胖妞在旁，一脸天真的道破真相，“鱼都是姐姐抓的，哥哥抓不到鸡的。”
“胡说胡说！”子言蹭得跳起来，“我要给你们瞧瞧我厉害！”然后再次对少女发出邀请，“你要不要，一起去呀？”说话声音都
软了。
少女没搭理他。
“哥哥为什么还要带上姐姐，哥哥，你让姐姐留下来陪我们玩好不好？”胖妞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黑亮又可爱。
子言差点给尴尬折了，潇洒走出门，潇洒回身，拇指指着自鼻尖信心满满道：“今儿非给你们吃上鸡！”
“大哥！我们等你！”几个小土豆很期待。
几双期待的大眼睛，太天真，太信任，看的子言心虚。
少女起身拍拍杂草，跟上子言。
子言那自信心，瞬间爆棚！
程府。
“跟上跟上。”子言抱着鼓鼓的肚子，破衣服里面藏了好几个馒头，缩头缩脑的躲在厨房外面的墙角凹里，小声急唤还在墨迹的少女，这儿的狗洞，可是蹲守了好长日子才发现的，出了狗洞再往外跑可就好跑了。
少女抱着几个馒头跟在子言后面，忽而眼睛一亮，向厨房另一侧的小房走去，打开门进去，里面是一些食材，有个竹笼子，里面是几只鸡。
子言趴下身子，狗洞太小肚子太大，只好拿出来几个馒头，囫囵的向外扔，“我们得快点，等会要来人了。”说着一回头，人没了，吓得小心脏都停跳了，赶紧爬回去，“喂~你去哪里了~”
“咕咕咕。”子言听到小房子里传出声响，鬼鬼祟祟的跑回去，只见少女打开鸡笼，一手伸进去，快准狠，攥住鸡脖子往外拽，鸡拽出来，两手干净利索的一扭一折，‘咯咯咯’，鸡脖子耷拉下来。
一滴热汗，流下额头，子言看的目瞪口呆。
“你之前是杀鸡的？”
少女又把‘毒手’伸向笼里，子言赶紧道：“等等等等，鸡要先放血的！”
少女把拧鸡脖子的手一停，抓着鸡脖子把鸡塞回竹笼子里，一手抓着刚才‘误杀’的鸡，一手拎着鸡笼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子言。
子言佩服的五体投地，竖起大拇指，“厉害！说你不是干这行的我都不信！走走走，赶紧走，别被人听到了。”
干这行的？少女抱着满怀的鸡，寻思他说的是哪一行。
少女路过厨房门口，目光扫到厨房里的案板，上面有个处理好的鸡。
“哎呀我的祖宗啊！”子言赶紧拽着少女的胳膊往外拉，“够了够了！”跑到狗洞前，下一秒就犯了难，鸡笼子太大，根本塞不进狗洞啊！
子言急得满头大汗，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今儿老爷要吃酱肘子。”
“还要买些菜回来。”
“我怎么听到鸡的声音？难道跑出来了？快去看看。”
子言一听有人来了，急得把鸡笼子一放，“鸡不要了，我们....啊！”话未落，屁股就是一疼。
“哎呦！”咚的一下，人被踢出了狗洞，身体顺带着向前滑行。
“呸呸呸！”子言吐出一口泥，爬起身子，紧接着头顶一黑，一个大鸡笼子砸了下来，子言当场被砸了个眼冒金星。
少女从墙上跳下来，抱起鸡笼子看了看，没破，然后踢了踢还在地上犯晕的傻子。
子言揉着屁股，揉着头，呲牙咧嘴的瞪向‘淡定从容’的少女，“嘶，没见人偷鸡还偷的这么，这么，这么... 优雅的！”
“来人啊！府里来贼了！”
子言赶紧从地上拣馒头，着急道：“跑跑跑，快跑！”
“快来快来！小偷在这！”
下人持着棍子冲上来，“抓小偷！抓小偷！”
子言抱着满怀馒头，速度不减，一头撞了过去，登时把俩下人撞了个四脚朝天，稳住身子，回过头又想再撞一个，只见少女护着鸡笼子，一脚就把人踢了个跟头。
干脆！子言叫道：“跑！”
少女提着鸡笼子，一颠儿一颠儿的跟在子言后面跑路。
看小门的下人见有小偷闯入，轮着大木棒子就冲两人砸了过来，一棍子将子言打了个仰朝天，幸好打的肚子，肚子里全是大馒头，再一棍子，抡上了少女的鸡笼子，少女急了，一巴掌抡那人脸上，将人抡的原地转了两圈。
子言哎哟着爬起来，抓着少女跑出程府，高呼，“哈哈哈！有鸡吃了！”
破庙外，几个小崽子望眼欲穿。
远远看到暮色里两个人往这里跑，是熟悉的人，福贵高兴大喊，“大哥和姐姐回来了！”
孩子们高兴的将两人拥簇到庙里，大大的鸡笼子，里面有好几只鸡呢！
“大哥好厉害！”
“大哥抓到鸡了，伞儿，大哥抓到鸡了！”
子言十分得意，哈哈大笑两声，“你们老大我，说过给你带鸡就要带鸡，怎么样，厉害吧？”说着赶紧给旁边默然的少女挤眉弄眼，少女‘深藏功与名’，很配合子言。
子言乐了，抓起一只鸡，得意的仰头道：“厉害吧。”
“子言哥哥厉害！”几个孩子崇高呼。
“来！我们做鸡吃！”
“好！”孩子们可馋了！
“咕咕咕！咕咕咕！”胖妞窝着身子，逗笼子里的大肥鸡玩，其他几个孩子在庙里庙外的忙活。
“大哥，我打不起来火。”腿子对着火石犯了难。
“我来。”子言接过火石，眼前伸过来一个火折子，火折子？子言惊讶的看向少女，少女脸蛋灰扑扑的，但眼中的鄙视有点太明显。
“你，你偷来的？”子言接过火折子。
少女自然不会回答是顺手顺来的。
子言将火折子交给腿子，摸着脑袋有些腼腆，问少女，“你要不要去井边把脸洗洗？脸一直脏的肯定很难受，现在又满身的鸡味。”
少女点了点头。
难得被回应，子言的嘴角一下子咧到太阳穴。
子言笑容灿烂的能闪瞎别人的眼，指了指庙外，“我们去？”
少女跟上。
子言背着身子守在庙外的井边上，后面响起撩水声，一小会儿，等到背后有脚步声才转过身。
一转身，子言瞬间红透了耳根，少女身姿颀秀，容颜出尘，少年的心动在无边的暮色下显露无疑。
伞儿早早察觉到子言哥哥的这份喜欢。
那日暮色下，子言大哥与少女并肩而行，子言大哥的笑容一直绽放在脸上，他会害羞，会紧张的说话变了声调。
伞儿站在庙的里面，垂头看到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心也在扑腾扑腾跳着不停。
子言哥哥说，‘我们是一家人了，你们不准欺负她，要保护她，知道吗！”
坐在篝火旁的大伙儿齐齐高喊，‘知道！’
那时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那夜的篝火烧的很旺。
席玉的回忆，在透骨的寒冷中戛然而止。
十四年后，篝火旁的笑容一个又一个的消失。
到最后，谁也不会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