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听到这话的一瞬,立时就老老实实再不肯又一丝多余的举动,只当自己是根木头。甚至在之后有人给她搬来了椅子,都纹丝不动站到了拔针才算。
这期间,似乎是嗓音清冷的廖大夫也自带清冷气质。自他出现之后那群叽叽喳喳听不清再吵闹些什么的人,竟自此安静下来再不喧闹了。
又或是那些人,发现更该将注意与精力放在此行的真正目的,而非口舌上。
再秩序恢复许久,医馆的药童刚给石婵取完针,消失许久的石老爹身影,作品每个算姗姗来迟的出现在医馆门外的街边。
看得出他是匆忙赶回,并不算薄的衣袍都走的四散飞起。而身上原本披着的,下山这一路都不曾嫌烦脱掉的厚斗篷,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是去了哪里?又为何如此着急回来?
石婵心中困惑之时,身边刚给她取完针的药童,还在念叨。
“……这药膏你好生用着,手上的伤近几日别沾凉水。还有你拿姐妹,我师父刚去看过,说暂且留在宝芝堂养病为好,或你们住的近也行,就是每日都需来施针调理……”
本想听药童说完,再商量诊金的石婵,突然眼角余光瞥到似乎有人自后面追上了她家老爹。且两人拉扯中,那人似乎还准备将人拽走?
这回再让老爹“走丢”了,她怕今晚自个和青桔都要露宿街头,餐风饮露不可!
“你先等等,我去找个人去去就回!这东西压给你们暂代诊金好了。我那姐妹病情万不可耽搁,拜托拜托!”
石婵炮仗般拉着药童直奔门口,边说边跑中还不忘边掏自个腰间并袖筒。几乎将身上值钱的小玩意儿搜刮一遍后,便一股脑都塞到对方怀里,又被对方硬塞了什么在手。
最后半句话几乎都是跑出宝芝堂的瞬间,回头冲对方喊出来的。
虽看清那好像应叫青山的药童为难,但眼下她实在也无他法,只能霸王硬上弓的用强了。
好在,她行动不慢,临事果决。追到老爹消失的巷子口后并没跟丢,一路勉强尾随了上去。
福源茶楼内,靠窗临街的一处角落桌边。
“客官真打算坐这儿?眼下时辰还早,此处僻静是僻静,但离前面有些远,眼下店里只我一个,顾了前面怕顾不全后面,慢待了二位。小店还有景色更好的位子,不如……”
“多事儿!快去备两壶热酒,我们哥俩边说话还能暖暖身子。这天儿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冷,如今也不下雪,简直比往年的隆冬都难熬啊!”
拉着石海玉一路小跑来这里的男子呵斥后,又转向石海玉抱怨,边说边搓着两手取暖。
而边搓边哈气还不够似的,片刻间又跺脚又是搓耳朵。细看那指尖,鼻尖,耳朵尖都是通红一片,看样子真是懂得不轻。
石海玉见状,深深叹了口气,将一直不时望向店门外的视线,到底转回了身前,并一掀衣摆坐在了桌边。
“小二哥,再来一壶热烫的姜枣茶,一碟桔红糕,一碟儿椒盐桃片与玫瑰酥糖的合拼。若不是很麻烦,有劳带一个煨茶的炭火小炉。”
“不用担心,我们只略坐坐,不会久留。”
原本被抢白的面红耳赤,左右为难的店小二听到这话,瞬间放心了不少,一叠声儿的应承。
“好嘞,客官稍候,好酒好菜这就上。”
边说,边手脚麻利的将本就干净的桌椅又擦了一遍,还贴心的将石海玉这一侧的窗户半掩,免得外面寒风冲进来让人着凉。
之后脚不沾地去给两人张罗吃喝。
小二刚走不远,原本冷的打颤,抓耳挠腮的男子也坐到了石海玉对面,且不忿的冲远去的背影无声呸了一口。
“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以为小爷是吃醉了酒就不给银子的泼皮无赖啊?!哼……”
石海玉不等人说完,已猜的出后面都是些什么混账话。因此眉头一瞬难以自抑的狠狠一皱却又很快暗自抚平。左手屈指,轻扣桌面。
“找我何事?有话直说,我还有急事。”
“哎,十七哥何苦这么冷淡?咱们好歹也是同族,许久不见,眼下又是佳节,难得遇上,这么拒人千里之外……”
石海玉面色更冷,只冷声两字,便截断对方滔滔不绝。
“正事。”
显然这人清楚再多啰嗦也不过徒劳,且不仅无用,没准儿还激的石海玉直接抬腿出门。
那刚刚才点的吃喝……
东西虽都好,可这银子他可不想白花啊!
因此眼珠儿半转,他便不再耽搁,直接张口开门见山。
“十七哥听说家里要筹银子,想建一个什么族学,还是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