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问出口,眼看着头顶白绒绒的拂尘再次落下,石婵这回立时察觉,迅速往侧边灵巧一闪。
谁知到底还是被精准敲中额头,只不过这次力道轻了许多。
“什么仙法六法,人还能点石成金御剑飞行?不过这本事你若想学,且等日后学好规矩,我自会教你。但在此之前,你刚是想问什么?”
石婵这才想起自己开口还有正事要问。
“哦,对了,道,咳咳,师父!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会去松鹤堂?且守株待兔就算了。还料定我能敲开松鹤堂的门,过五关斩六将的越过刁难,走到石家老太君的门口?”
如今回头想来,周总管进了松鹤堂许久不回,自然是第一个下马威了。而那些聚在门前的男女仆从,明显不是门开的瞬间匆匆赶到彼处。
按石嘉文与她的交代,那只白老鼠虽确是预备着给这院子里黏人的仆从们来个“惊喜”,但显然他预估中的一幕该是在庭院中,甚至在来到正房屋门前左右。
而松鹤堂的院门与屋门相隔,可不只是十步八步远。
更不用说,屋门前的人那般闹腾,靠内的侍从们难道真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那些在廊檐下偷懒打瞌睡的人,难道真能睡熟到什么动静都雷打不动的悠然安息吗?
显然,这可能都是有人事先吩咐下来,而院中伺候的众人也明显分成了两拨,一拨守门,一拨在正房门前做正常通报。
如果不是石嘉文恰巧与她同时到来,想必要平安无事叫醒门前打瞌睡的那几人也不容易吧。
电光火石之间,石婵将踏入松鹤堂后的所有异样抽丝剥茧,越发觉得眼前的道人就是一切不顺的始作俑者。
而这一瞬的寂静,亦引来了一直不曾慢下脚步的领路人,侧头驻足回望。
“小丫头。”
这一刻,两人几乎又走到了最初相遇的地方。
波光粼粼的水面,将斑驳耀眼白光映射在,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肤如膏脂的严肃面庞上。
无论是气氛,还是那严肃的语气,都让石婵浑身一凛。也跟着打起十二分精神,几乎是屏息着严阵以待的盯住,廊下半在光中半在阴影遮蔽里的老者。
“贫道知你心中困惑,甚至没准儿正觉得贫道是居心叵测也未可知。贫道也不怕与你开诚布公的说一句。”
“与你的缘分是我夜观星象而来。但无论是否能再见的运气,还是踏入松鹤堂真正能见面的试炼。若有一个错过了,或没通过,咱们都不会眼下的师徒缘分的。”
石婵眨眨眼,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腹议。
所以,她能如此顺利拜师,并借光不费吹灰之力就住到石府中来,都要感谢石嘉文这个不知为何顶着大太阳,午时才来给长辈请安的七堂哥?
这一念才刚升起,也不知她这天降的便宜师父是太会察言观色,还是真有什么他心通读心术的神童,竟立时就接话道。
“若这途中有什么贵人助力,也不过是因你最初那一念而起。要不你再细想,细究一下?”
说这话时,玄明道人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老顽童模样,挤眉弄眼好似揶揄与嘲讽,又好像亲切和蔼不见外般,催促起石婵。
“呃……我好像也没想……”
石婵原是本能的想要摇头否认,只因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像是又在给她挖坑。
但在心底升起否定冲动的同一瞬间,脑中也不由自主跟着道人的话,寻根溯源。
并在其彻底说完话前,已想起所有的来龙去脉。
咦,好像最初还真是她想来后院儿碰碰运气,所以才硬着头皮冲到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