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毕,不等话音落地,她人已转身飞奔向正等着他们安置的女人身边,轻手轻脚将人扶起,根本再没给乔飞开口说话的机会。
“嘿!——”
乔飞也没更多功夫与石婵纠缠。
且如今多个人手帮忙,他正求之不得。再说看着丫头脾性,想来就是外面有刺头儿或胡搅蛮缠的愣头青,想必也不会吃什么大亏的,吧?
一念及此,他便也放心去忙其他。
如今宝芝堂里能顶事儿的大师兄就只剩他一个,这般略放松的时刻可算是十分难得了。
这一日的忙碌,的确大多如乔飞所料。
且除了石婵本身的脾性,能压得住阵外,也有她之前毫无顾忌将乔飞当面人儿似的左推右搡,让众人误会她也是廖大夫徒弟的原因。
也好在有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或更该说全无顾忌的行事风格,风风火火理顺了门外等待的众人后,竟连屋中的秩序也一并接下。
倒是让杂乱无章手忙脚乱的众小药童和独挑大梁的乔飞都缓过一口气来。
等要关门打样,再无病患排成长队等待看诊之时,石婵才后知后觉,自个双腿竟已酸痛僵硬的好似两根木棍。嘴里也是口干舌燥,张张口就能喷火的架势了。
这时终于能得片刻休息的廖大夫,可算自诊室出来露面。
谁知他环视一圈后,竟直奔正仰头狂灌茶水,完全把自个当另一个大号茶壶的石婵走来。
“石姑娘。”
这一声突兀的清冷招呼声,猛地在身边响起。差点儿吓得石婵手一抖,扔了才喝到一半的茶壶不说,嘴里那一口还没咽下的茶水也差点儿倒喷出来喉咙。
“咳,咳咳咳,廖,廖大夫,您出来了?”
廖英只轻轻点头,半点儿没有吓到人的自觉。
“我听乔飞说了今日多亏有你帮忙,若你不嫌弃,日后可否在我宝芝堂……”
不等他说完,石婵已猛地摇头。
“哦,那是我会错了意,对不住。今日的恩情,廖某记下了,若所需石姑娘尽可开口。”
这回石婵总算缓过口气来。
“没没没,不是,我没,嗨呀,廖大夫您虽的确误会我了,却不是您以为的那个误会。”
石婵哭笑不得的先总括解释了一句后,立刻详细道。
“若过年前,我能得您允许在宝芝堂当差,我当真是求之不得。但眼下,我还有其他要事待办,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若日后能有机会,您还会收下我吧?”
廖英闻言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面上却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似乎石婵应与不应都没什么所谓。
石婵这几日倒也摸出一些这神医的脾性——按他大徒弟的说法,这位才真正是那位不食人间烟火,几乎半点儿情绪起伏都没的下凡仙子才对。
心知对方本性就是直来直去,她此刻也不绕弯子,顺势就把日后的安排并本该在明日的告辞话语和盘托出。
“这几日我们多有叨扰,谢您收留我们父女还有青桔住下。眼下我家城里亲戚已走通,明日就可带着青桔住去亲戚家了,也能为来求医或确有所需的病患留些位置。”
说着,石婵端端正正站直,对着似乎有一瞬惊讶又很快恢复往日淡然的廖大夫一揖到地。
廖英抬手半途没止住石婵的动作,再开口时的话音似乎都带上了无奈。
“何必如此客气。你们一行不仅没给宝芝堂带来麻烦,实打实确是帮了不少忙。眼下即有其他事忙,我也不便多留。但别忘了青桔之后,每隔三日要再来施针,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