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走到屋内,借助月光看向榻上的人。
本就不大的面孔半边陷入了绵软的枕头里,呼吸清浅,已然熟睡。
他没有点灯,就着月光往里间自己的床走去,越过书桌,脚步微顿,眼睛扫过桌面,眼睛的看见某个角落多出了一片纸片。
纸片被塞在了底下,很隐秘,似是想藏好却没能藏好。
裕醴皱眉走了过去,伸手抽出了那纸片,是一张完整的宣纸,他凌厉的看了眼熟睡的人,心中焦躁,这人果然不老实。
他冷哼了一声,而后毫无怜惜的亮起了灯火,打开了纸张。
里面的内容,却让不悦的魔尊诧异的微睁大了眼,心脏猛然一窜,泛起一阵陌生的酥麻来……
他正看着,榻上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声,而后红色的发带移动,伴随着几声铃铛响,榻上的人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来看他。
“唔……裕醴,你回来了。”
声音带着睡意,如同猫儿的咕哝,比平日里放柔的声音还要绵软。
他从榻上起身,月光在他身后为他披上了一层银霜,灯光摇曳,照柔了他的五官,让本就不俗的样貌少了几分圣洁与清冷,多了几分柔雅与温顺……
他赤脚踩在地面,白皙的脚背从蓝白的衣衫间若隐若现,衣衫没有白日里整洁,带有一种肆意的美感,长发蜿蜒随着衣服飘荡……红色发带跟随飘动,发带尾端的铃铛摇晃,铃铛声叮叮当当,如同密密麻麻的鼓点,一声一声敲响在了裕醴的心间,让他的心跟着‘砰、砰、砰’的跳动,跳动的声音大的如同在回应铃铛声,一附一和的如同在弹奏一曲动人的音乐。
裕醴有些失神,那人已然凑到了眼前,湿热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耳廓。
“你看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那人已然看到了纸张上的内容。
裕醴指节微颤,不知为何,心脏跳的更厉害了。
指节间被什么划过,手里的纸张已然被抽走。
“你怎么找到的?”
那人的声音似是有些懊恼,裕醴一手伏在椅子的把手上,瞧着他手忙脚乱的把纸张又塞回了之前的位置。
不同的是,这次藏的好好的,没有再露出任何马脚。
“我白天闲的无聊,就练了下字,你的名字笔画多,比较适合练字。”
“嗯~”
轻快的应了一声,连裕醴都惊讶自己那藏不住的欢快气息。
名字被拿来练字有什么好高兴的?
连裕醴自己都不明白,但就是高兴。
“字……挺好看的。”他开口夸,轻咳着站起了身:“你要练字就练字,不必藏着掖着了,怪……奇怪的。”
他别扭的说着,转身回了里间。
仙界。
林笙给打了败仗退回仙界的蒋齐和祁菱上着药,没好气的瞪着二人开口。
“尊上就是故意激你们的,你们瞧不出来?”
“尊上那样的人物,会主动雌伏?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
祁菱冷哼了一声:“得了吧,你是因为今天恰好没看到那场面,看到了你也会跟我们一起。”
蒋齐揉着自己的肩膀:“不过说回来,你说尊上肯定知道我们偷窥,那这么激我们去找魔尊的麻烦,是不是证明尊上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喜欢魔尊?”
话音刚落,几人面前飘过来了偷窥石偷映出的画面。
名字……练字……藏纸……
还有魔尊那副爽到了的表情……以及那若有似无暧昧的氛围……
三人瞧的脸色青黑,祁菱握着剑的手在颤抖,蒋齐拿着枪指节泛白。
林笙率先出口:“尊上……”
二人心中明了,深呼吸开口。
“我们知道,尊上是激我们的,不是认真的。”祁菱说。
“放心,林笙,我们忍得住,忍不住现在也起不来。”
二人受伤极重,蒋齐无奈的开口。
“不。”一个字仿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笙神情扭曲:“我从未见过尊上对谁这样上心。”
“尊上最后归我们三人谁暂且不提,但裕醴必须死!”
说罢,将桌面的瓶瓶罐罐甩袖收回,而后跨步走了出去。
没多久,号角声起,仙兵出战。
刚躺下没多久的裕醴,突而听到号角声,猛地坐了起来。
——仙界又突袭?
他走到外边,刚躺下的萧良也坐起来了。
这仙界怎么又来了?
他瞥了一眼偷窥石,难道说,刚才那一幕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也能刺激到他们?
那三个疯子发疯的点到底有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