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文修永发来的最后一句话,斟酌了一下,打了字发了出去,然后就退出聊天框,点进习容鸥的聊天框发呆。
[yeah:我想和你聊聊,你在哪儿?]
*
“你这没什么事,第一次标记是吧。”医生哒哒地敲着键盘,带着笑意时不时看言生尽一眼,“做得好,alpha就是有义务帮助omega进行临时标记的,现在很多alpha都自认为高贵,看不起人家omega,等以后抑制剂副作用显现出来就老实了。”
言生尽接过医生开的单子,指尖点在膝盖上,医生是个beta,估计是被其他alpha恶劣的态度气坏了,难得碰见言生尽这样一个不仅态度诚恳,又乐于助人帮omega进行临时标记的好alpha,于是给他很细致地讲了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在临时标记中,omega身上的信息素和alpha的信息素产生了链接,两人能够感受到彼此的身体状况,所以离得远了便都会产生失落的分离焦虑症,这种情况在alpha身上更为常见,因为omega普遍体质较弱,alpha便更会被影响到。
医生只是简单开了舍曲林,毕竟只是临时标记,影响不算很大。
但也正是因为存在这种类似通感的情况,很多alpha也就不愿意帮助omega进行临时标记,觉得通感之后自己也会变得像omega,没了alpha的气势。
言生尽拿着单子领了药,在自动售卖机前买了一瓶水,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到习容鸥昨晚被他标记完之后拿起水杯把水喝了个干净。
售卖机咚地一声,水落了下来,言生尽俯身去拿,他很不习惯思维好像被分成了两半的感受。
于是言生尽三两下拧开了瓶盖,拿起瓶子要喝,可有可无地想,他这么大的反应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习容鸥的身体状况很差,所以才会让他这样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但言生尽着实没心思给习容鸥发消息让他注意身体。
这种关心的事他怎么能做,当然要留给习容鸥那个暗恋已久的人才能推进他俩的感情啊。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撞了上来,言生尽的水一下子泼了大半,好在他躲得及时,水倒在了地上,身上只是沾了几点水珠。
“……对,对不起。”言生尽回头去看,见那人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讲话,本来应该比他高一点点,却因为姿势言生尽硬是只能看见他的脖颈,上面有一颗红痣。
言生尽掸了掸衣服,把水撇开,他闻到这人身上一股很浓的白兰地的味道:“没事。”
一个alpha,言生尽懒得追究这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总之随口问了就有可能要染上事,说他不近人情也罢,他没有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言生尽转身要走,衣摆却被那人又扯住:“为什么又要走?”
言生尽不耐烦地转过身,只见身后那人还是低着头,但这次抬起来了一点,能叫人看清脸了,却浑身觉得不适,这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过来,目光阴冷又粘腻。
言生尽看到他从头到脚地扫视着自己,很不悦地开口:“还有什么事?”
他开口之前言生尽预想了很多,什么你故意挡的路来帮我付医药费,什么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应该赔偿,总之离不开钱这个字。
然而事实真是和钱没拖开关系,但方向却完全错了:“你什么时候交违约金?”
这下言生尽终于把人和记忆中的脸对上了号:“池句?”
那个骚扰原身逼迫原身辞职的死老板?
那个在原身离开公司后以服务期未满需要赔偿公司违约金的扒皮老板?
言生尽皮笑肉不笑:“好巧,有病来医院看?”
池句没点头也没摇头,明明长得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咧嘴笑的时候言生尽却只能联想到歹毒这个词:“我专门来找的你。”
池句这人在言生尽记忆里就是这个样子,最开始原身对这位老板的第一印象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可能是富二代但人很好的头头。
直到这个“好人”在第八次把原身叫到他办公室并对他动手动脚之后。
言生尽不愿意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向后仰了仰身子,把自己的衣摆从池句手里硬拽下来:“违约金我今天转你银行卡里,今天转完钱别再联系了。”
池句这下不知道为何,没有再拦,言生尽便急急地转身走了,只听到他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言生尽……回来找我……”
神经病。言生尽想。他就应该进精神病院,而不是在这祸害人。
还让他赔违约金?原身要不是走了,早先起诉把他解决了,今晚就给那疯子发律师函。
言生尽坐到车里,眼里划过狠戾,手机突然一响,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起来一看,是文修永。
[纯情可结.酒吧.文修永:?]
[纯情可结.酒吧.文修永:我刚醒]
[纯情可结.酒吧.文修永:我家行不行?很安全]
[纯情可结.酒吧.文修永:算了你过来会不会落人口舌,找个饭店?]
言生尽一直没回,等文修永一点一点把消息发完了等他回复,他才回了那条“我家行不行,很安全”的消息。
回了一个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