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画的人,说不了话,只会打架。”阿梢未曾尝试过很多次一画开天,那是高级的符术,需要灌注全身灵力,一般来说阿梢是不会用这种符术的,青云会那次着实是因为他灵力没有恢复过来,又熟悉了云知水的能力,便复制了一个云知水出来,因为境界相差,只复制了个七七八八,只有一分神似。
“那你还是得多练。” 季桐啧了一声,然后在桌上扑了张画纸,转头看着阿梢,跃跃欲试地说:
“那要不你让我画一下你。就普通的画一画。”
阿梢愣住,睁着大眼睛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我画画很快的,不会打扰你休息的,不然你躺着也行,我也能画。” 季桐还在继续劝说,大有对方不答应就一直说下去的打算:
“嗯,你要不换一下制服,我画一个穿制服的你。要是画得好的话,你给他一束灵力,也许就能帮你上早课啦。”
阿梢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现在时辰尚早,他也没有事干,也想看一下对方的画工,于是点头答应。
寝室内没有帘子,阿梢脱了外衣,将制服穿上,制服非常合身,应该是量身定制的,阿梢系上腰带,理了理领子,在铜镜之前看了一眼,觉得真是精神好看,和常青书院的制服一样好看。
他坐在床上,季桐坐在桌前,动笔,画几下,看一下阿梢,画几下,看一下阿梢,画了不过一个时辰,阿梢在床上,靠着墙都睡得迷迷糊糊了,依稀听到一声放笔的声音,阿梢惊醒:
“你画完啦?”他有些兴奋,毕竟他从不知道外人眼中的他自己是何模样,于是他几乎是跳下床去看那副画像。
画像之上便是白衣蓝带的阿梢,少年呈站立的姿势靠在窗边,身姿挺拔如竹,带着韧劲,是很好看的一副画,笔触也很柔和,作画的人很细心,这幅画若是拿给沐冬他们定是会好好珍藏起来,但是阿梢却有些疑惑,指着那脸上五官道:
“是因为我睡着了没有睁眼,所以你才没有点睛吗?”阿梢问。
画中人的脸上五官俊俏,然而却没有点睛,双目一片纯白。
“倒也不是。” 季桐欣赏着自己的画,虽然仍有残缺,但是他却觉得这是他画得最好的一幅画。
“你眼睛太好看了,我再怎么画都画不出你的几分神韵,还不如就此画一副壳子。”
“谢谢。”阿梢听出对方是在夸赞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那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嗯?不可以,这是我的画。” 季桐直接摇头拒绝。
“可是你画的是我啊。”阿梢皱眉,语气有些许懵懂。
“笔墨纸砚都是我的,画画的人也是我,这幅画当然是我的。”季桐理所应当地说。
阿梢无语,阿梢沉默地将制服换下,躺上了床,任凭季桐再怎么骚扰他,他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季桐与他一起去上的早课,作为一个大型挂件挂在阿梢的身上,被带出寝室,带往操场,入了术修院的队伍,然后开始跑步,对——跑步,前几个月的早课是跑步和基础训练。
早课上了半个时辰,然后去食堂吃早饭,去食堂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医修院和术修院先吃,然后是人数最多的器修院和体修院和灵修院,五个院分三个批次结束早课,然后三个批次吃饭,错峰吃饭。
早膳十分清淡,像是在喂兔子,阿梢啃着馒头,喝着粥,脑子里全在想丁修渡和辛致的送别宴,那一桌子的好吃的。
啃过青草之后,上午上了两个时辰的课,两节课。讲的是符阵的基础,阿梢其实之前没听过这些,因为他最开始学符阵就是临摹。
用过午膳之后,下午继续上课,要去体修院进行基础的体术训练,甚至要去医修院进行基础的药理学习。
午膳吃得比较好,晚膳也很清淡,晚膳之后的晚修比较自由,可以观摩书阁的书,自行学习,也可以求问教师,解答疑惑。
晚修之后,食堂是关闭的,他们只能回寝室。
每周会休息一天,不能在院外惹是生非。第一次休假的时候,阿梢收到了到达边疆的丁修渡和辛致传回来的信,他也没有出去玩的精力了,太累了,他躺了大半日,连早膳和午膳都不想起来吃。
天正院中的生活日复一日,非常平淡,除了每晚都会做梦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梦中的情形一直在变,但是总有一个女声一直不变,她唤着孩子、孩子,她哭泣着,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脸上,有好几次,阿梢都泪流满面地醒过来。
季桐曾在他惊醒之后坐在他的窗边,帮他擦拭眼泪,温和地问他:
“是想家了吗?还哭了,满脸的泪。”
“这不是我的眼泪。”阿梢满眼的迷茫,望着他:
“我没哭过。”
季桐很照顾他,阿梢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季桐帮了他很多很多,帮助他习惯天正院的生活,给他讲他不曾看过的符阵之术,给他讲符阵基础,替他出头,在放假的时候还会带他出去玩,会给他带些好玩的小玩意,就像是丁修渡那样照顾着他。
阿梢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也曾说你别对我这么好。季桐只是笑,说:
“如果你想回报我的话就当我的模特吧。让我多画一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