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玄挑眉道:“带我一个外人进来,你不怕我把你家密室布局说出去?”
云汀道:“你是青溟君的弟子,青溟君与我家素来交好,你......姑且算半个自家人吧。”
司卿玄无奈,云汀心思还是单纯了点,把拂华曾有个魔尊弟子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石门开,二人走进内室,司卿玄打量着内室布置,发现这里和云烟阁的风格大相径庭,少去精美华丽的器具,只有些必需的用品,还全是青铜和石头打造而成,给人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
司卿玄正沉浸在墙面刻出的壁画上,耳边炸开一声惊雷。
“好!写得好啊!”
云汀被吓得一缩,没好气的朝里头喊道:“爷爷!您看话本就看,能别突然嚎一嗓子吗?”
里间慢悠悠晃出来一位头发乱糟糟的老人,他身上一件白色单衣,腰带系了好几个七歪八扭的死结,裤腿卷到膝盖处,草鞋上破了个洞,一根脚趾大咧咧地露在外头。
老人手里还拿着一册翻皱了的话本,喜道:“这不我大孙子嘛,舍得来看我了?”
云汀尴尬万分,向司卿玄解释:“我们家真没苛待老人,我爷爷自己爱这么穿的。”
云老爷子瞧见司卿玄,道:“这位小友是?”
司卿玄朝云老爷子行了个大礼,道:“晚辈齐恒,见过云老。”
云汀补充:“青溟君弟子。”
云老爷子哎呦一声,跑到里间一通翻找,取出一个小盒子给司卿玄,道:“居然是拂华弟子,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好了。”
司卿玄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颗乳牙,牙形整齐好看。
司卿玄不明所以,问道:“谢过云老,这个法器怎么用啊?”
云老爷子严肃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法器。”
他招手示意司卿玄靠近。
司卿玄靠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云老爷子道:“这是——拂华的乳牙。”
“哈?”司卿玄顿觉手上的小盒子烫手万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云汀崩溃道:“爷爷,你都收藏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云老爷子一本正经道:“什么奇怪,这是拂华年幼时太微带他来云烟阁玩,后厨做的松鼠桂鱼里掺进去一颗石子,拂华咬下去,嘎嘣一下掉的牙,我把这颗牙给他弟子很有传承意义的好吧,祝齐小友日后吃啥都不会硌牙。”
司卿玄哭笑不得,年幼的拂华板起脸和人说话,张口却见门牙缺了一块,那画面想想都忍不俊禁。
云老爷子又道:“齐小友有什么爱好呀,比如,爱看话本吗?”
司卿玄指指云老爷子手中那本仙魔恋,道:“看过您手中这本。”
云老爷子把司卿玄的肩拍的啪啪响,道:“老夫方才就觉你非同一般,果真有品!快随我去里间畅谈!”
云老爷子从石床下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话本,全是有关仙君魔尊的。
他塞给司卿玄一本,道:“这些可都是我的珍藏,绝对好看。”
云汀道:“得亏您住在密室,要是在上边,哪天被有心之人看见,准得说您和魔族有勾结了。”
云老爷子道:“随便他们说,看个话本也管,一个个手伸这么长。”
司卿玄有意把话题往山河卷上面引,道:“人魔不和多年,况且当年山河卷血光蔽天,魔尊扰的修真界不得安宁,大家对和魔族有牵扯的事敏感也是人之常情。”
云老爷子举止形如顽童,不笑时那长眉却如巍峨高山沉沉压在眼上,苍老却长青的眼眸注视着司卿玄,道:“偏见是世上最锋利无形的刀,魔就全是坏的,人就全是好的么?与人相处,你看见的是他想让你看的,听的是他想让你听的,唯独心,做不了假。”
他似是回忆:“我虽老,看人眼光却准,司卿玄那孩子我见过几回,那时他还叫拂晓晓,是个有赤诚之心的孩子。”
“至于山河卷,”云老爷子笑道,“人人都想从中一窥天意,天意好便顺意而为,不好则逆天行之,自以为在挣一条大道,实则仍被天道玩弄其中,你们此番前来,又是想要什么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