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纳闷道:“重阳假期才过几天,又放假了吗?”
陌以新好笑道:“今日休沐。”
林安反应过来,心道自己这日子过糊涂了,喃喃自语道:“周末啊,睡个回笼觉好了……”
“周末?”陌以新挑了挑眉。
“呃。”林安一噎,随口解释道,“就是说,在一个当差的周期……的末尾……的休息日。”
陌以新摇了摇头,对这新奇用语不置可否。
林安呼了口气,便要转身,却听陌以新又开口道:“别睡了,今日有事,咱们出门。”
“何事?”
“濯云监视茗芳已有不少日子,他约我今日面谈,不知是不是有了进展。”陌以新道。
林安自然也记得此事,连连点头道:“我们去相府?”
想到萧濯云可能已有重要发现,林安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紧张与期待。
“非也,非也。”风青从一旁走来,抢答道,“今儿个是去秋水云天。”
“秋水云天?”
风青见林安一脸茫然,得意洋洋道:“是萧二公子开的酒楼。”
林安一怔,忽而想起第一次见萧濯云时,他还是歌女谭秋一案的杀人凶嫌。他恰好在谭秋死后那日不知所踪,后来解释说,自己是听闻南柘城出了个好厨子,亲自前去一试深浅。
那时,林安并未多想,只道这位相府二公子必定是个爱好美食的讲究人,却没想到原来他还开了家酒楼,难怪会对厨子如此感兴趣。
风青见林安恍然模样,啧啧道:“咱们府衙没有厨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咱们的一日三餐是打哪来的?”
在府衙这些时日,饭菜总是现成的,林安一早便知晓,府衙的婢女仆从都是萧砚从相府亲自拨来,只道厨子也一并在其中,此时才知,原来是萧濯云开的酒楼在给府衙送饭。
林安原先便想过,萧砚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已是龙骧卫副统领,虽然只是五品,却直属天听,前途无限。而次子却是闲人一个,作为位高权重的丞相之子,这实在有些古怪。
却没想到,原来他是开了家酒楼?可是,这似乎比“闲人”还要不务正业啊……
林安腹诽着,忽而脑中一闪,醒悟道:“这便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表面是酒楼,其实是利用酒楼之便,打探消息?”
“哈哈哈!”风青捧腹大笑,“你话本看多了吧!”
林安一噎,没好气道:“是你不懂吧!”
陌以新也莞尔道:“只是普通酒楼,不过人手都很可靠,饭菜也很安全。至于开酒楼的原因,自然是为了赚钱。”
“啊?”林安愣住。堂堂相府公子,居然要靠酒楼赚钱?
风青一脸神往地咂咂嘴道:“秋水云天虽不是景熙城最大的酒楼,却是最贵的。冲着萧二公子的身份,酒楼从不愁没生意。公子哥们也不在意这几个钱,银子哗哗地流,好赚极了!”
说话间,风楼也走过来,四人便一同出府,前往秋水云天。
秋水云天乃相府二公子的产业,出入者往往非富即贵。是以在林安的想象中,这里必定是金梁玉柱,富丽华美。
到了一看才知,整座酒楼临水而建,三层之高,屋檐飞翘,雕栏画栋,却皆收敛锋芒,不显浮华。
连牌匾上“秋水云天”四字也不是金粉朱漆,而是以沉墨所书,笔锋苍劲古朴,透着一股高人隐者的风骨气度。
入内更是雅致。一缕清檀裹着温酒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红木为梁,青砖为地,摆设的每件器物看似普通,细看却是难得的珍品。
整体风格古朴厚重,却有一种低调而含蓄的华贵,藏在桌几木纹深处,藏在四壁水墨之后,藏在茶香酒香之中。
一行人由小厮领入大堂后,掌柜亲自迎上来,毕恭毕敬道:“草民参见大人。”
此时方至上午,饭时还早,酒楼里并无客人,一众小厮却仍旧站得规规矩矩,一切井井有条。
“早啊!”楼梯上传来一声招呼,正是萧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