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点了?”季康安见她过来,立刻抛开裴乐咏,来到她身边。
“地上那个……”江郁锦指着地上躺着的裴乐咏,又看了看裴良平,“父子大战?”
“你这么说也没错。”季康安点点头,“裴乐咏完全不是裴兄的对手,现在的他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裴兄怎么伤的那么重?”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
半时辰前,裴良平提剑一脚踹开裴乐咏屋门,气势汹汹要大义灭亲,却不料屋里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住过,他心中顿感不妙,立刻转身,同时一剑横在身前,硬是挡下了裴乐咏这一脚。
裴良平立刻往回撤,单手举起屋里的小木桌砸向裴乐咏,足尖点地一跃而起,借墙壁发力,翻身来到他身后。
裴乐咏侧身躲过,第一时间转而攻向裴良平。
他冷笑一声,“裴乐咏,早些时候我叫你练剑你不练,现在感觉如何?”
“裴良平,别高兴太早,你还真以为自己打得过我吗?”裴乐咏一剑刺出,却被他挑开,“这一剑,太弱。”
“小子,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裴良平不再保留实力,全力攻击他,几年相处下来,他对裴乐咏的弱点了如指掌,但裴乐咏还傻傻以为自己真能和他打个平手,殊不知平时都是他让着对方。
裴乐咏很快便落了下风,他想求饶,但裴良平一击接着一击,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他撑不住单膝跪地,望着裴良平,声音嘶哑,“咳咳,”铁锈味充斥在口中,“师、师父……”
裴良平动作一滞,他强撑着立即起身,一剑刺向裴良平腹部,鲜血染红了两人衣服。裴良平手握着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但也仅此一眼,他迅速一脚踹出,忍痛把剑拔出来扔到地上,把自己受的原封不动还给裴乐咏。
但他下手极狠,这一剑几乎要了裴乐咏大半条命,剑被他拔出,血迹溅到身上,裴良平踉跄着后退几步,直接跌倒在地,瞪大了双眼,出神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起起伏伏刺激着腹部伤口,疼痛袭击大脑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
“你们来了就好。”裴良平说完休息了好一阵,“季兄,幸不辱命。”他偏头,对上他们担忧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别担心,死不了。”
“闭嘴,”钟梓轩冷着脸给他处理伤口,“再深一点,只差一点,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是吗?”裴良平手微微抬起,却被她按下,“别乱动。”警告的话语时不时在耳边响起,有些模糊的声音在不断提醒着他,裴良平,你还活着。
“我让你自己想好要怎么处理他,没让你拿命弄死他!”季康安也有些气了,他知道裴良平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多么不容易。
江郁锦手搭在他肩上,冲他摇头,“康安兄,别气,你也说了他不容易,那就别再说过去那些了。”
季康安一愣,随即点头,“裴良平,朔州这边,京中会派人协助你,”他态度强硬,不容一点质疑,“你在这里好好养伤。”
“让钟姑娘留下吧,还有那个孩子,刚好他们有个伴。”江郁锦适时插话,跟他提议。
季康安并未接话,眼中有些许疑惑,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他看向钟梓轩,“钟姑娘意下如何?”
“我?”钟梓轩还忙着处理他的伤口,头也不抬,“可以,刚好,我还没遇见过这么犟的病患。”
“季兄,你们几时回京?”裴良平瞧上去还是虚弱得很,他挣扎着想坐起身,钟梓轩见他这样难得没有说他,反倒是搀扶着他。
“多谢。”裴良平每说一句话都要忍受腹部的疼痛,钟梓轩转身去寻药箱中的三七,研磨成粉末敷在伤口上,见他疼的面目扭曲,还是没忍住叫他少说几句。
“朔州之事解决之后。”他想去扶着裴良平,却又担心不小心碰到伤口,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季康安叹气,“好好休息。”
“放心,我会替你看着他的。”有钟梓轩在,他们终于能放心离开了。
季康安顺手招呼一个路过的下人把裴乐咏带到牢中,若是醒了便告诉他一声。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江郁锦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他的时候自带滤镜,总觉得现在的季康安要比之前更成熟了些。她忍不住皱眉,这个年纪放在现实世界中,他应该在享受大学生活,虽然她觉得也没什么好享受的,但不管怎么说,都要比这种尔虞我诈、时刻面临生命危险的生活要好多了。
“去见见季宇澄。”季康安停下脚步,回头认真的看着她,“郁锦兄,要是有一天,我受了重伤,快要死了,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