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有点儿耳熟,好像就在前不久听到过差不多的意思。
“说完了?”周挽迈开那双长腿走了过来,“怎么样了。”
林洛摇了摇头,神情凝重,“没谈拢。”
“可能还需要做些什么。”他说。
周挽跟着叹了口气,无奈道:“想别的办法吧,别急。”
“我倒是不急,可,”他顿了一下,看向周挽,“万钰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魏安说他本人不愿意接受帮助,”林洛眉心微皱,陷入了沉思,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为什么呢?不应该啊……”
周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肩头的落叶摘了下来,又把人按在了一旁的长椅上,在他身前蹲下,自然而然握住了林洛的脚踝。
林洛一惊,抓住了自己的脚,疑惑地看着他,“干什么?”
周挽指了指松开的鞋带,“不系上一会儿该摔了。”
说着又握住了林洛的脚踝,在林洛那声,“诶,别——”还没说完时,他就稍然使了些劲儿,将他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鞋底的泥沙全都沾在了他的白裤子上,他却丝毫不嫌。
鞋带搅在纤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三下五除二就乖顺的交缠在了一起,他将林洛的脚轻拿轻放放回了地上,仰头看着林洛轻轻勾起唇角。
像只想要讨主人夸奖的小狗。
树隙斑驳的光影落在那张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的脸上,周挽说:“如果是你,在什么情况下会不顾自己的安危甘愿沉沦。”
林洛望着他,不懂他什么意思,“被威胁?可万钰会被什么威……胁。”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洛醍醐灌顶,他猛地站起身,“万钰他爸!”
这件事里其实一直有个人贯穿始终,可又都被大家忽略了。
从从万爷爷那儿得到的信息,到祠堂偷黄纸,再到魏安那儿的消息。
别的不说,可将这些信息整合起来,可以明确的一点是,万钰他爸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
哪怕一年都见不上几面,但是血溶于水,年幼的万钰依旧对父母的到来有所期盼。
甚至相信了魏安的话,去祠堂偷东西,以为那样父母就能回来。
不符合一个十来岁小孩儿的思想行为,却符合一个留守儿童对家的渴望。
说完之后林洛神情又变得凝重了起来,“可如果……”
他没把脑子里忽然蹦出来的想法说出来,那样太残忍,也太邪恶。
“你是想说,如果魏安他爸也是‘同谋’的话,怎么办?”周挽替他说了出来。
林洛看着他不说话。
毕竟万钰都出事好几天了,他爸不可能没得到一点消息,儿子出了事,这时候怎么也该到家了,就算不回来,电话总是要来的。
周挽也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说:“早些让他认清现实也是好事。”
他神情和声音都很淡,充斥着一股子事不关己的淡漠,虽然不能以一个人没有同理心来批判他,可……
“你不要拿他当孩子看,”周挽轻笑了一声,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眸光一暗,转而笑眯了眼睛,“小孩儿什么都懂的。”
林洛抿了抿唇,说:“我这就去找万爷爷问问。”
“等等。”周挽拉住了林洛。
林洛茫然回头。
“我会一直爱你。”周挽指了指林洛手上的手机,不明不白地说。
林洛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我,我刚才那都是瞎说的。”
相反,他很确信小旸对魏安的感情坚不可摧,不过是离间他俩的计策,或者,魏安能良心发现就此收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林洛顿了一下,不好意思道:“老实说,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这招对魏安管用。”
“至少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我不确定他对小旸的感情还剩多少,以及——”
他看了周挽一眼,“他那句背叛者,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你每次的直觉都很准,”周挽笑说:“诈得都很精准。”
“嗯……可能,运气好?”林洛挠了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
周挽轻笑,拉下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神秘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
“嗯?”
周挽说:“我对你的感情,很确切。”
林洛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式对话打得措不及防,慌乱抽出手,挪开了眼,又要强装镇定,佯怒道:“我跟你说正事,你老不正经。”
周挽一愣,“我才没有,”而后憋着笑说:“我不是老不正经,是小——呜呜呜。”
林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捂了他的嘴,“你可别说了,油得人发腻。”
周挽就着他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一下,扬了扬眉挑衅,一副您能拿我怎么样的欠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