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芜奚掩嘴笑。
“妻主心里有数就成。”
另一边,桑岑摘下帽兜,戴上幂篱,扶着茯苓的手,一路转去林府后院角门,上了马车,知书跟着,寸步不离正君,生怕正君会被风吹着,仔仔细细掩住车窗。
马车慢慢前行,府医坐的马车居第二位,卫队整齐的跟在后头,阵仗颇大。
盯梢的人报给听雪角门的动静,就连听雪也没猜出来这般阵势出府的竟是正君,只以为是林府哪个讲排场的嫡女,偷偷携着美侍出游。
皆因报信的传的话是,除了主子戴着幂篱,两个奴侍也戴着幂篱,因着有卫队在侧护卫,她们没靠太近,只瞧见个轮廓大概,便来禀报了。
听雪也就没在意。
至于听雨前头收到桑家派人催正君回府的消息……毕竟,且不说正君才病,还有林家那般疼宝贝外孙儿的二老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允正君这时候带病赶回桑家,所以听雨也几乎忽略过去。
直到,桑家府门前,从林府角门出发的两辆马车和卫队整齐的停下。
消息飞一样的送到听雨手里,听雨才暗叫不好,连忙跑去禀报大小姐。
上官芸提笔的手一停,写往京城的信瞬间被一笔划开。
“什么时候的事?”
听雨后背冷汗渗出,低着头,“两个时辰前出的林家,眼下已入了桑府。”
上官芸将写毁的信丢开,又拿一张信纸,重新提笔。
“这信送去桑家,给桑家主,无论林府卫队让不让接近,你都务必送到桑家主手上,明白吗?”
“是。”
听雨上前,候在一侧,等大小姐搁笔封了信,立即接过,退了下去。
听雪守在屋外,目送听雨离开,片刻后,没忍住挪着步子,悄悄往里瞅了眼大小姐脸色,立刻收回脑袋。
茶,还是一会儿再奉吧。
听雪站直身,看着私宅的景,为自己叹了口气。
桑府,祠堂。
桑岑推开门,抬眼便瞧见桑汝焉站在祖宗牌位前在上香。
他顿了下,抬步近前,然后寻了个蒲团跪下。
桑汝焉将香插进香炉,听见开门声,板着脸,正要呵斥快给祖宗磕头,在祠堂静思己过三日,一转身,未曾想见到这一幕,话一下给半噎住。
而后敲门声响起,管事急匆匆的进来,将信双手呈上。
岳母亲启四个字映入眼帘,一下便叫桑汝焉脸色好看不少,余光撇一眼蒲团上跪着的桑岑,轻咳一声,接过了信。
等到拆开看完,桑汝焉已经止不住笑,拿着信,朝向桑岑,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哎呀,都是做世家正君的人了,心意到了就成,跪伤了膝盖可怎么了得,快,起来,随母亲去书房喝茶。”
“多谢母亲。”
桑岑起身,看清了信上的字迹,微微垂下眼帘。
桑汝焉察觉到他的注视,扬了扬手里的信,笑开了花。
“上官大小姐的亲笔信,为了你回桑家这事,她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岑岑啊,母亲没有白养你,能将上官大小姐的心握的牢牢的,岑岑可真是有本事,看来也不枉母亲多年来的谆谆教导。”
桑汝焉伸手去摸桑岑的发顶,被一下避开,桑汝焉也不生气,哈哈笑着,又将信看了一遍,抬步就往祠堂外走。
管事向桑岑行了一礼,跟上家主脚步。
“家主,上什么茶?”
桑汝焉大手一挥,“我家岑岑归家,这样的大喜事,当然是得上我新得的那一批佳品,哪能亏待了我家岑岑哈哈哈哈哈哈……”
祠堂外,拦知书,茯苓的侍卫听见家主笑声,放下手,收敛凶色,退到了一边。
桑汝焉大步走过,带走了侍卫。
知书,茯苓行礼退让,余光瞅着人走远,连忙小跑着,到桑岑跟前,紧张的上下打量。
桑岑微微摇头,“妻主让人送了信。”
知书,茯苓同时长出口气,脸上有了些笑。
“大小姐想的真周到。”
“小公子,有上官大小姐这样的妻主,奴侍真是替小公子高兴。”
桑岑抿了抿唇,眼眶有些湿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小公子?”
茯苓看出桑岑的异样,唤了一声。
桑岑阖了下眼,微微摇头,“我们去书房。”
与此同时,兆月院,赵兰庭抱起香儿,看向福砚,“走,去书房,见妻主。”
“可是……”,福砚犹豫的拿着香囊,看着小小姐天真无邪的小脸,“主君,这里头的鱼腥草会让小小姐全身起疹子的啊,接触久了,还可能让小小姐……”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让妻主有一丁点怀疑香儿身世的可能……”
赵兰庭颤抖着身子,抱紧怀中的孩子,“她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蒙受这种羞辱!谁都不可以!”
福砚捏紧香囊,将食盒拎起,“主君,奴侍明白了,奴侍绝不让小小姐有事,主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