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贵人,小人这就动身去郊外采菇。”
吴三再次谢赏,从地上爬起,满面笑的极快退出去。
茯苓看着她出去,吩咐护卫退到屋外看守,转身入了内间。
“小公子,桑家库房的这一批金子,都是赵家送来的,马年荷说里头灌了铁,金元宝成分远是不足的,小公子特意将这金子给了吴三,虽说省事,可万一他贪心不足,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讨要,只怕也……”
桑岑眸微弯了下,扶着额笑,“茯苓,吴三最喜什么,你忘了吗?”
茯苓顿住,有一丝明悟,“赌钱?”
桑岑呛咳了声,闭上眼,微微按着额侧的穴,“赌坊下九流聚集,都有各自辨金银的手段,其中有一,便是锯开赌客输的其中一锭金子,确认无误后,再行入库。”
桑岑说话间微顿了顿,睁开眼,“外头咳咳咳……什么动静?”
茯苓一惊,连忙打开内间的门,想要问外间门外守着的卫队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一阵刀剑相接声,而后屋门整扇往里倒下,两个护卫摔进来,被打在地上起不了身。
茯苓骇了一条,眼睛一下往屋外看,茶客惊呼声不绝于耳,隐藏行迹,暗中护卫跟随的卫队全数现身,与另一拨人缠斗在一起,打的茶案桌椅满天飞,茶盏瓷器碎裂一地,已经开始被压制的节节败退。
茯苓心下一慌,正要禀告小公子,一起离开此处,没想到一道最是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了屋门前。
“上,上,上官大小姐!”
茯苓惊的楞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上官大小姐迈步进来,径直越过他的身侧,而后他就被一个侍卫带出了内间,给绑起来了!
茯苓心慌意乱,怔了一瞬后,看向关上的屋门,想到上官大小姐方才溢满寒气的脸色,止不住的为自家小公子担心起来。
该不会,该不会……
内间里,桑岑身子绷紧,一下站起,而后天旋地转,倒进了已经近到眼前的妻主怀里。
黑暗袭来的时候,幂篱被掀起,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冰凉凉的,促使他陷入沉睡。
桑岑抓着妻主衣襟的手松了开来,只觉得身子一轻,彻底失去了意识。
“大小姐,林家卫队已全数拿下。”
上官府的卫队首领进来禀报。
低着头,跟在大小姐身后,出去。
上官芸将披风裹紧怀中的人,一路被茶舍掌柜点头哈腰的送上马车。
林家卫队一个个被五花大绑,丢在马背上,被上官家的卫队带着,跟在马车后,浩浩荡荡的离开。
有好事的看热闹,等大批人马都走远了,才靠近茶舍掌柜问,“怎么了这是?”
茶舍掌柜捏着算盘,直拨珠子,噼里啪啦,头也不抬的笑着回,“发财了,发财了!今日正是撞大运了哈哈哈哈哈……百倍,百倍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那恭喜恭喜啊。”
无数好事的听的心里门清,这是哪家世家的纨绔跑来抓人回私宅春宵快活,当真是世风日下,有钱就是嚣张啊。
一时间满城的说书先生都忙活起来,就为这千金一掷,编排什么的都有。
而传言里身世凄惨,受尽屈辱胁迫,委身纨绔的外室美人,此刻高床软枕,昏睡许久,才微微醒转。
“这,这是哪里……”
桑岑拥着衾被,坐起,看清屋内周遭的摆设后,有片刻的迷茫。
只是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倒是屋外,有像是棍棒挥起的风声,而后极低的闷哼跟随,此起彼伏不停。
桑岑回忆过来什么,从头到脚激灵了下,连忙掀开被子,就要下榻。
却只听叮铃铃,铃铛声脆耳,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响起。
桑岑傻住,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脚踝,犹自不信的踢了踢。
金环雕刻花纹,坠着铃铛,不大不小,纯金打造,戴在脚踝处,玲珑好看。
作为佩饰,外观确实别致又新颖。
可是它还连着条金细链子……
桑岑目光循着金链,发现竟然拴在床尾的柱子上!
桑岑眼睛微微张大,带着侥幸的拽了拽,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好在金链有些长,能够去打开窗。
桑岑迫不及待的起身,去看外头究竟什么动静。
一打开,一排排的全是林家卫队,被结结实实的绑在长凳上,而棍棒虎虎生风,一下下的打在她们身上。
桑岑仔细一看,林家卫队嘴里全塞上了布巾,一声声奇怪的闷哼皆是出自这里。
是,是妻主!
桑岑后退一步,面色微变。
须臾,屋门吱嘎一声响起。
桑岑耳朵支楞,左右乱看,最后定睛在床榻上,跌跌撞撞的扑进衾被里,将自己从头到脚的裹严实。
心神紧绷到了极致。
一声冷哼隐隐透进衾被入耳,桑岑身子颤了下,而后整个连人带被的被抱起,翻了过来。
臀上重重一个巴掌拍下。
桑岑当时就闷哼一声,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