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砚从身到心的感到了一阵凉意,太狠了,桑君郎竟然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不,不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君陷入那样的境地,信已经送去京城,主君眼下必须离开桑府,逃离这里,才能让桑君郎的毒计落空。
“主君,桑府如今都是桑君郎的人,您不能继续待在这儿,您得回赵家求援!不然她们会逼疯您的!”
福砚低喝。
赵兰庭气息紊乱,不敢置信的睁大眼,“逼疯我?”
福砚点头,“主君不能让桑君郎得逞,奴侍掩护您离开桑府,主君必须连夜就走!”
赵兰庭惨白了脸色,随着福砚的搀扶,一下站起。
“桑岑好歹毒的心思……抢走我的香儿,借他母亲的手要杀她,还想逼疯我!福砚,福砚,你说的对,我得回赵家!我得回赵家!”
赵兰庭牙齿打着颤,惊慌的往屋里走。
福砚跟着,扶着主君,小声道,“主君放心,马年荷是才回的管事的位置接手,远还未到手眼通天的地步,主君收拾了金银细软,等天黑了,守卫轮值的间隙,您就能避开所有人,逃出桑府,奴侍会在兆月院守着,不叫任何人察觉主君不在府里的事,您不必怕,只管往赵家赶就是。”
桑府,家主书房。
马年荷为桑汝焉沏上茶,“家主,害您之人,居心叵测,桃花酥的事,难保不在小小姐身上再次重演,所以奴婢为了万全,擅自吩咐人将小小姐带出了兆月院,安排在春夏院,嘱咐人精心照看,请家主责罚。”
桑汝焉脸色沉了下,抬了手,“不必,人心难测,赵氏即便是受了赵家人利用,也不能让香儿继续待在他身边教养,你很用心,也很仔细,今后盯紧兆月院,莫要让赵氏有接触赵家人,或送信出去的机会,明白吗?”
“是”,马年荷揖手,“奴婢一定办好这事,家主放心。”
是夜,轮值守卫换班,两道穿着奴侍衣裳的身影快速穿过花园。
夜黑无月,赵兰庭钻出狗洞,抱着包袱逃出了桑府。
福砚趴在地上,透过狗洞,目送主君离开,微松口气,悄悄原路回返。
知书熬完药,没等到正君回桑府,守着角门,打瞌睡醒来,擦了擦惺忪的眼,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影,心下一惊,小心尾随上去。
直到廊下的灯笼依稀照见其中一人侧脸,知书瞪圆了眼,想要大声喊叫,又想得弄明白这对主仆弄的什么名堂,再喊人来,不然空口无凭,被人反咬一口,不但帮不了正君,反倒给正君添麻烦。
于是,知书眼睁睁的看着桑家主君钻进了狗洞,不见踪影,没闹明白怎么回事,有些懵的楞在原地。
等到回过神来,人已经都不见了。
知书放下捂嘴的手,连忙去找马年荷,马管事。
马年荷得了消息,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心知不能办砸了这事,但招了心腹来后,转念又一想,既然赵氏逃出了桑府,一心想要回赵家,让赵家向家主施压,与自己作对,那自己何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了赵氏,也叫公子知道自己的忠心,一面又能让家主再无反复,只倚重自己这个管事,何乐而不为?
烛影下,马年荷笑起来,让心腹附耳过来。
心腹听罢,当即退出了屋。
知书在一旁看的迷糊,站起来,手指无措的交缠在一起,绞紧。
“马管事,能找到赵氏吗?赵氏这样出去,不会是在想怎么害正君吧?”
马年荷眼睛里露出笑,坐回座椅上,“不必担心,你只管回去,一切有我为公子分忧呢。”
“哦,那麻烦马管事了。”
知书见马年荷已无惊慌样子,心里放了心,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而另一边,夜市人声喧闹,灯火星星点点。
俆彗骑在马上,陪着表弟穿过街道,出了城门。
一路到了十里亭,叶宿白勒停了马,握着马鞭,看向身侧表姐。
“表姐,送到此处即可,我有功夫在身,行夜路是常事,表姐无需太过担心。”
俆彗拢了拢披风,看了看天,知道不能继续送了,不然城门下钥,夫郎也会担心自己,便道,“好吧,表弟,你一路小心,今夜无月,天色暗些,表弟莫要着急赶路,走岔了路。”
“我知道了,表姐,你快回去吧,表姐夫还有两个侄女还在家里等你呢。”
叶宿白笑了笑,拍了拍马侧挂着的刀,“且,这路我熟悉的很,就算闭着眼,我都不可能走错。”
俆彗含笑,拱了下手,揶揄,“也是,名盛江湖的叶少庄主,谁敢来犯?不要命了不成。”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惊叫,还有马声嘶鸣。
叶宿白当下便拔出了刀,与表姐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