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十指并拢,贴着地面,立刻反应过来,抬起头,微微高了声,“小公子身子虚弱,几日前得了风寒,大夫日日请脉,才无意中得知此事,小公子喜不自胜,当时就要回府禀告柳主君知晓,只是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柳主君,这才按下,至今日方回府,通禀柳主君,还请柳主君勿要责怪。”
柳之夏满脸欢喜,挥手,命奴侍扶起桑岑,起身近前。
“好孩子,这样大的喜事,何必亲自来说,吩咐奴侍来告知爹爹知道,也是可以的,什么过不过病气的,爹爹才不在意,定早早安排人过去看你了,瞧你,这些日子,在外头都瘦了,可不能再这样,万一饿着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怎么好?”
柳之夏牵起桑岑的手,握着,亲自引他进花厅,在座椅上坐下。
“不过,鸾玉的性子,你有身孕了,怎会让你落在后头回来?”
柳之夏一面使眼色,命奴侍去请府医过来,一面笑着看着桑岑的肚子。
“都还没显怀,想是还没三个月。”
桑岑手搁上肚子,低下眼,“妻主听大夫说头三个月要紧,想坐稳些,再告诉母亲爹爹知道,还有家庙的事,妻主怕我听了,会不利于养胎,故而风寒去了后,也不肯送我回府。”
“原来是这样,鸾玉真是糊涂,外头哪有府里照顾的精心周全?”
柳之夏嗔怪了句,俯身隔着衣裳摸了摸桑岑的肚腹。
“乖乖孙女,可苦了你了,祖父一定好好补偿你,不叫你饿着累着。”
茯苓看着这一幕,手扯着袖角,笑都有些僵硬了。
他看向小公子的脸,却看不到一丝难过,只有顺从与欢喜。
“都听爹爹的安排。”
茯苓垂下了目光,已经不忍再看下去。
好在府医这会儿到了花厅外,经奴侍禀报后,迈了进来。
“快,认真瞧瞧,可有哪里不妥。”
柳之夏直起身,吩咐府医上前把脉。
府医又行一礼,这才上前,早有奴侍取了锦帕搁在桑岑腕上,府医始终低着眼睛,将手搭在锦帕间,隔着锦帕,细细把了会儿脉。
“如何?”
柳之夏很急切,紧紧盯着府医的神情。
府医收回手,站起,行礼,“恭喜主君,正君有喜半月有余,胎像极稳,并无不妥。”
“好好好,来人看赏”,柳之夏眼睛里喜色再次溢出,一下握住桑岑的手,目光温和极了。
“好孩子,你做的很好,鸾玉娶了你,可真是娶对了,上官家的家业可算有着落了。”
子衿院,汤药洒了满地,碎瓷四溅。
“怎么可能!桑岑这时候怎么会也有了孩子!”
柳叶臻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榻间,手撑着床沿,面色难看又隐带慌色。
“公子!公子小心肚子里孩子。”
湖青将托盘丢开,跪在地上,连声劝道。
“我还小心什么!桑岑有了身孕……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会被表姐重视吗?”
柳叶臻神情扭曲。
湖青怵了下,结结巴巴回,“公子,公子还有商家在手里……”
柳叶臻一瞬微微睁大眼,“对,对,我还有商家,表姐一定会更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的!”
湖青忙不迭点头,“是!是!公子不必多虑!”
柳叶臻满脸溢满喜色,“那我要去见表姐,我得告诉表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会踢我了,表姐才回来,还不知道这事呢。”
柳叶臻跌跌撞撞的下榻,吩咐湖青替他梳妆。
湖青阻拦不得,加之上官家主早已解了公子禁足,他如何拦得住。
只能听命,替公子装扮。
很快,云墨阁里,‘上官芸’就接到了丫鬟通报,说表公子求见。
与仇六对视一眼,‘上官芸’放下手里的书,颔首,“请他进来。”
而后,柳叶臻红着眼,款步迈入,行礼,“请表姐屏退左右,臻臻有话要与表姐私下说。”
‘上官芸’又看眼仇六,轻咳一声。
“都退下。”
服侍的丫鬟与仇六都躬身退了下去。
屋门关上,柳叶臻呜咽一声,扑进了‘表姐’怀里。
温香软玉,‘上官芸’下意识搂住,摩挲了下怀里人的腰肢。
柳叶臻娇软的嘤咛,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凑上去亲上了‘表姐’的唇。
美人实在香艳主动。
‘上官芸’没把持住,忘情的与他勾缠。
分开的时候,两人气息皆口耑,眼神脉脉含情。
“表姐,桑岑也有身孕了,你是在意臻臻的孩子,还是更在意他的……”
‘上官芸’被湿红的唇,粉面桃腮的脸,这样对着,神志飘飞。
“你的,自然是你的,我的好臻臻。”
柳叶臻红着脸,靠进‘表姐’怀里,“那表姐打掉桑岑的孩子好不好?”
“好”,‘上官芸’摸着那唇,眼神热极了。
柳叶臻含上唇瓣上的指,满目羞色,“怎能叫表姐动手,臻臻自己也可以。”
柳叶臻生怕‘表姐’中途心软,虽惊喜极了,但还是为保万一,自告奋勇要自己亲自来。
‘上官芸’覆上去,啄弄,早已忘记分辨这是不是她能应下的事。
等到人一步三回头的羞红脸离开,‘上官芸’才在仇六的冷视下,惊醒了神。
“我,我,我……不对!柳叶臻的孩子竟然是上官芸的!!这事得告诉少庄主。”
这会儿才记起万万不能招惹上官芸正君一事,心知必须得将功补过,化蝶连忙急智道。
仇六嗤了一声,缓了面色,“你迟早得死在这个色上。”